Chapter 65 诺特的夏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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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克达发觉自己好像不太像自己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见过了曼卡利南,斐克达心中死去的某些情感似乎活了过来。明明是确定了卡佩拉的死亡,她却莫名地觉得解脱。卡佩拉未死的假设被提出也没多久,斐克达刚刚开始想象,到今日还健在的卡佩拉会是什么样子、她会去向何方,便觉得死亡或许才是卡佩拉最好的归宿,所以她才觉得解脱。

卡佩拉去找埃文了,斐克达安慰自己。

她很想把这个问题归结到越来越热的天气上,可是这天气到了六月反而转凉了。

随之而来的是大黑狗日复一日加重的暴躁。白日里它在房间里快步走来走去,夜里就圆睁着乌漆漆的眼睛瞪着窗外的月亮。按理说西奥多诺特来得越来越勤,大黑狗对他本应是很熟了才对;可西奥多来的次数越多,大黑狗反而冲着他叫得越凶猛。

说来滑稽,斐克达本以为西奥多虽然只是长得像阿斯特罗珀,但至少不会畏畏缩缩,却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怕狗。当年曼卡利南杀起人来也是丝毫不心软的,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像谁。每一次来这里看到大黑狗对着他叫个不停,西奥多就会杵在门口直到斐克达把它赶到里面去为止。但更滑稽的是,大黑狗对西奥多警惕性很高,却在斯内普和雷古勒斯出现的时候避而远之,乖乖地待在里头,安静得像只猫。

不过也好,畏畏缩缩的也好。至少他不用知道父辈的腥风血雨,可以好好地做自己。

斐克达已经快把自己——不,是奥芙罗辛琼斯的“设定”在西奥多面前编完全了。在西奥多眼中,她是二十五岁的魔药大师奥芙罗辛琼斯,年纪轻轻就走遍世界,还知道不少黄金家族不与外人道的秘辛,长得不赖脸上却有道疤——不仅如此,她还是个父母都死于二战轰炸的麻瓜孤儿——这样一个戏剧性强得令人不能呼吸、大起大落得恰到好处的故事,足够让西奥多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孩子心生崇拜了。至于那个什么轰炸的具体情况和时间,她才懒得去追究,反正西奥多只会比她更笨。

斐克达这样撒着谎,自己都快信了。若是真的就好了。如果她真是那个不到一岁就病弱而亡的小婴儿,她就什么都不用知道了。她可以拥有母亲的记忆和温暖的家庭,还可以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可是斐克达不能信。她必须时刻记得自己是谁,就能在随时可能暴露的风险下苟活,在雷古勒斯第无数次提出让她搬到他那里去时拒绝,在斯内普莫名其妙把她当成别人关心她时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打醒。

这样看来,活得太清醒未尝是一件好事,却挺累人的。

但是还好,斐克达还算幸运,她有大黑狗。在没人的时候,斐克达可以向大黑狗吐露那些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事情,心里就能好受一点。

不过,也就好受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

1994年6月23日星期四傍晚,多云。

在这种时候,斐克达应该在憧憬未来八周没有吵闹的学生的舒适生活,或者点起烟去做永远做不完的魔药,或者数一数她那点可怜的钱。再过两天就是她的生日,她竟然有些期待,也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可是斐克达并没有机会去做这些事情。西弗勒斯斯内普突然在这个时候来了,没带任何空药瓶,肯定也没带钱。

“你来干什么?”斐克达从躺椅上坐起来。

斯内普看起来有些疲倦,但还是站得很直。“给我根烟抽。”

“你喝醉了吧?”斐克达“扑哧”一声笑出来,“喝醉了就好好想你的莉莉波特去,抽什么烟?”

“给我根烟抽。”斯内普面无表情地重复道。

“给钱。”斐克达毫不客气地伸出手。

没想到斯内普倒是真的带了钱。他从口袋里摸出五个铜纳特丢到斐克达手上,“一杯黄油啤酒的钱总够了吧?”

“不要用当年的价码来买现在的东西,现在的黄油啤酒都卖到十个铜纳特了。”话虽这么说,斐克达还是接了钱,然后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放到柜台上。

斯内普哼了一声,点烟的姿势倒是挺熟练。斐克达刚想问他这么熟练怎么以前从来没见他抽过烟,结果他就被呛得狠狠咳嗽起来。

“你不是在麻瓜堆里长大的吗?怎么连麻瓜烟都不会抽。”

“我是个巫师。”斯内普低声说道。这话好像不是说给斐克达听,而是说给他自己听的。然后他掐熄了烟,把它给放回到柜台上。

“你抽过的我可不要。”斐克达翻了个白眼。

“以前我家里……算了,抽烟不适合我。”斯内普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斐克达隐约懂了他的意思,但她没问。戳到了伤口以后就不好相处了。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来呢。”

“先给我个地方坐坐。”

要坐下,说明他打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斐克达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她意识到这将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斯内普什么都没带就来了,还向她讨烟抽,代表他有心事,而且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有心事的人最容易在倾诉时卸下心防,那么斐克达就可以借此机会来得到一个答案——这是她长久以来的好奇,不,是她必须完成的任务。

斐克达用她很多次给西奥多拉椅子的方式给斯内普拉了条椅子。斯内普坐下时的样子依旧像个不苟言笑的教授。不行,他还不够脆弱。

“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斯内普拿过柜台上的烟在手上把玩。“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单纯不想批试卷了而已。”

斐克达此时想的却是抽烟会不会对套话的氛围有所帮助。但是看斯内普好像挺抗拒抽烟这个行为,之前也叫她不要抽烟,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还以为你是太想莉莉波特了呢。”斐克达故意刺激斯内普。

万万没想到,斯内普居然笑了。那虽然是个苦笑,但也是斐克达印象里他第一次笑。

“我们算是朋友吧?”斯内普低头掰着那只香烟,头一回流露出不太自信的气场。

“你说是就算是吧。”

斐克达一点跟他交朋友的兴趣都没有,但为了套话她还是这么违心地说道。不过斯内普说这话表明他的防备已经开始卸下了,是件好事。

“呵呵呵呵……”斯内普苦笑了一阵,笑得斐克达直冒鸡皮疙瘩,“我讨厌那城堡里的每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更甚。”

“包括她的儿子?”斐克达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会讨厌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孩子吗?”

斯内普的反问打得斐克达措手不及,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雷古勒斯不会有孩子。”斐克达慌忙说道。

斯内普又“呵呵”地冷笑起来,显然是没信。没信就对了,他要的不是实话,而是斐克达“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紧张”。她既然会“紧张”,就代表她有“心结”;既然彼此都有心结,那两个人的距离就近了。

斯内普大概是笑累了,他又摆出冷若冰霜的表情,把掰出来的烟丝抖到柜台的玻璃上。

这是套话的好时机。

“所以……你为什么讨厌城堡里的人?”其实斐克达心里是很清楚答案的,不过她要让斯内普主动吐露心事,这样他就会更脆弱了。

斯内普抬起眼来看斐克达。他看得认真,似乎要看穿她的眼睛一直看到她的脑子里去。斐克达不甘示弱地回盯,却只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探究,没有她想要的伤感或失落。

“你,难道就,不讨厌他们吗?”斯内普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斐克达发出一阵合适的苦笑。

“我跟他们没关系,讨厌有什么用。”

“怎么可能没关系?诺特家的男孩总是往你这里跑,你本应能躲则躲,为什么还要和他套近乎?”斯内普压迫性地往前探了探身。

“他偷走了我的吊坠。”斐克达也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说。她死死盯着斯内普的双眼,从乌黑的双瞳中看到了自己脸上狰狞的疤痕。可越是这样盯,越是探究不出任何东西。

于是斐克达别开了目光,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你不介意我抽烟吧?”

斯内普不易察觉地皱了皱鼻子,“你点都点上了,我能说什么?”他还是盯着斐克达,“你不考虑考虑和诺特家的男孩保持距离吗?”

斐克达朝斯内普脸上吐了一个烟圈,后者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他不是也是你的好学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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