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2)
银绒讪讪的舔舔自己的犬牙:“小时候师父给买的,那会儿我还不会化形,整天闯祸,撕坏了师父好多手帕子,他便给我买了这个,本来还有一层护持法咒,很能防咬,可太久也消散了,再后来就坏成这样子。”
……原来只是师父给的么。
城阳牧秋忽然觉得这布偶没那么不顺眼了。
“所以啊,咬你也是你活该知道吗!这可是我的宝贝!你故意弄坏了,该给我道歉!”
城阳牧秋却没理他,只胸有成竹地吩咐:“去把针线篓子拿来。”
“?”银绒,“别告诉我你会作女红?”
城阳牧秋:“你且拿来试试。”
银绒狐疑地把针线篓子奉上,只见城阳牧秋先把棉絮全掏出来,理好了布偶的线头缝合处,再引线穿针,十分麻利,手法竟像是做惯了的老裁缝,三两下便把娃娃的头妥妥帖帖地缝好了,银绒看得叹为观止,竖起头顶毛绒绒的狐耳,一瞬不瞬地围观,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惊叹。
城阳牧秋吩咐:“挑两个你喜欢的纽扣给我。”
银绒现在对他满心崇拜,也不问为什么,挑挑拣拣,选了一对儿五彩斑斓的黑色玳瑁纽扣,城阳牧秋便用纽扣给布娃娃做了眼睛。
从前的娃娃眼睛是画上去的,天长日久被蹭得模糊,多多少少有点吊诡恐怖,现在换成亮晶晶的玳瑁,便化诡异为可爱,娃娃看起来憨憨圆圆的,焕然一新。
银绒尾巴都快摇出残影了:“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城阳牧秋:“现在叫哥哥,不叫臭修士了?”
银绒涎皮赖脸地嘿嘿笑:“哥哥真是全才,一个大男人,竟然连女红都会!”
“……”这恭维不知为什么,听起来让人不是很受用,城阳牧秋轻咳一声:“你不会吗?”
银绒:“自然不会。”
城阳牧秋:“那东西为什么那么齐全?”
银绒:“都是红袖楼的姐姐姑姑们不要的旧东西和边角料,我全捡回家了!”
……忘了他最喜欢捡破烂。
银绒欢欢喜喜地抱着布偶,兴致高昂,连带着嘴也甜,一口一个“哥哥”,“哥哥,你说,你从前会不会是个成衣匠?诶,不对啊,你有剑的,应该是个剑修,还是个超厉害的剑修……”
提起这些,城阳牧秋倒沉默下来,他至今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关于自己的过去全是一片空白,最后只幽幽道:“也许是个恰巧会一点剑术的缝衣匠吧,谁知道呢。”
银绒趴在床榻边,忍不住想象自家炉鼎给人量体裁衣的样子,怎么想怎么违和,大佬戾气悍然,那手也是握剑的手……等等,手上的牙印儿好像还在渗血。
银绒讪讪道:“那个……刚才对不住,我帮你止血吧。”
城阳牧秋一句“小伤不碍事”还没出口,狐耳少年已经跪趴在床榻边,抱住那只受伤的手,有什么湿软的东西在手背滑过,伤口酥麻微痛,城阳牧秋僵在原地:“你这是……”
银绒扬起脑袋,一头乌发落在肩膀,头顶一对儿毛绒绒的狐耳精神抖擞地立起:“我们狐都这样治外伤,舔一舔就好啦,不疼的!”
而后红唇微张,俯下身一口含住了伤口。
第九章
伤口本就不大,湿软舌尖扫过,仅存的疼痛也化作痒意,从手背荡开,酥麻了四肢百骸。
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渐渐烫起来,可城阳牧秋鬼使神差地,并没有把它退下来,而是忍受着逐渐升温的疼,继续任由银绒舔舐。
银绒舔得特别认真。
唾液能让外伤快速愈合,这是每一个长毛的妖都知道的常识,可是舔着舔着,银绒突然灵光一现:大佬不愿意让自己碰他,所以这种机会相当难得,为什么不趁机修炼呢?
银绒动了动头顶毛绒绒的狐耳,悄悄运起双修功法,面上做出心无旁骛舔舐伤口的样子,试图蒙混过大佬,可直到银绒自己都累了,城阳牧秋还是没把他掀开。
……这都没发觉吗?
一定是自己演技太好了!
银绒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收工,还没忘记装模作样地强调:“你看,是不是好多了?”
城阳牧秋看着自己被舔到发白的手背,配合演出:“不错。”
银绒一阵窃喜,感觉今天赚大了,于是见好就收,“那我就不打扰哥哥啦。”
城阳牧秋:“你还要去红袖楼?”
“那里乱成一团,没人理会我,今天不回去啦,我说的‘不打扰’是不碍你的眼,”银绒,“我懂的,你不喜欢看到我。”
说罢,他身形一闪,就变回了小狐狸,卧在城阳牧秋小腹上,动了动又大又软的耳朵,讨好地“嘤”了一声。意思相当明显:我已经乖乖变回毛团儿,你别再嫌弃我啦。
城阳牧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抿了抿唇:“你可以变回来。”
银绒眼睛一亮,狐耳都竖了起来,可片刻后还是摇摇小脑袋,“嘤嘤嘤嘤嘤~”
——不啦不啦!我没事的!
他心里清楚,大佬现在这样说,不过是因为自己刚帮他“疗伤”,一时不好意思太嫌弃,但内心深处还是讨厌自己的,他得识时务,不能把客套话当真。
何况,银绒心里还有一套小九九:现在天色已经不早,该安置了,若是他这时候变回人,床就不够睡啦——大佬绝不会容忍跟自己肉贴着肉挤在这张小床上。
他才不想像条小狗一样,蜗居在小垫子上睡一整夜呢。
为了不被赶下去,银绒讨好地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去蹭自家炉鼎的掌心,城阳牧秋顺势撸了一把狐狸毛,心情有点复杂。
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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