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咳咳咳咳,”银绒还是第一次被陌生人恭恭敬敬地称作“胡公子”,很不适应,忍不住出声问,“什么公子,不就是只狐狸精吗?”
“诶,这位师弟,你可别小看胡公子,”一位胖胖的弟子看了眼银绒,只看到一个大兜帽,也不计较,继续唾沫横飞地分享,“胡小公子曾来过这里,好多人都看到了,那叫一个倾国倾城!”
“……”银绒更尴尬了,“是风流倜傥吧?”
但没人理会他,都七嘴八舌地赞叹那位小胡公子的美貌,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甚至有人提议封他为“修真界第一美人”。
银绒被夸得飘飘然,都快信了‘胡小公子勾一勾手指就会有男人为他赴汤蹈火’的鬼话,又听到那些人继续介绍:“流雪凤凰堂堂主接到咱们掌门仙尊亲笔信的时候,都快吓疯了,然后又乐疯了,亲自来这儿接的妖!那只兔妖想要和胡小公子道别,可是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你快说呀!”
“蘅皋居派了个傀儡下山,催促它快走!说银绒儿是掌门的狐,除了掌门,谁也不见!”
银绒忍不住吐槽:“那些傀儡不会说话吧?”
主讲的那一位不满道:“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傀儡大人都由掌门师祖亲自点灵,法力无边!说句话很难吗?大家别听他的,我这里有新鲜出炉的话本子,《倾世妖狐:我与仙尊的二三事》,这是第一部 ,后续还在连载中,有人想要吗?”
银绒觉得这人搞这么大阵仗,真实目的说不定只是卖书,心中鄙夷不已,然后……买了一本。
银绒回到蘅皋居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找城阳老祖,看看祖宗消气了没有,本想做出从容淡定的样子,可惜,甫一见到人,他又腿软了。
实在是太猝不及防,常年窝在书房的城阳掌门,居然端端正正地坐在位于蘅皋居入口的樽酒亭,如果不是深知祖宗生性凉薄,还以为他在等人呢。
当然,也可能是专门等着小狐狸回来,好惩罚。
银绒舌头都不灵便了:“我我我、你你你、呵呵,您老人家怎么坐在这里?啊,是在调息练功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站住。”城阳牧秋淡淡道。
银绒咽了口口水,规规矩矩地站好,垂着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城阳牧秋却好像已经忘了几天之前那个短暂拥抱似的,波澜不惊地问:“去了三日,战绩如何?”
银绒:“……”
你说巧不巧,又问到死穴上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可老祖要提,没开也得乖乖提,银绒小声说:“还没对战,就,先观摩。”
“啪!”城阳牧秋把手中书卷一摔,流云广袖随风而动,不怒自威,“所以是躲懒去了?”
银绒更不敢说话。
城阳牧秋:“还愣着做什么?师门大比近在眼前,还不去修炼!”
银绒如获大赦,拔腿就跑,没注意袖子里的话本子掉在了地上,更不知道城阳老祖在他离开之后,也暗暗松了口气。
城阳牧秋松开书卷,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濡湿了卷宗。自从养了这只小狐狸精,他便一直心神不宁,无法专心修炼,以至修为停滞不前——这倒没什么,化神二重境已经是世间罕有的高手,整个修真界除了他,便只有无量宗的孤鸿道君臻至化神期,可对方的年纪比他大了不知多少,是在寿数将近的时候,才终于突破成功,乃是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形象。
修真界有条不成文的识人规则:同等修为,看起来越年轻的,资质越高。
这也是为什么同样大家都在化神二重境,却只有城阳牧秋被称为“类仙”的原因。
城阳类仙此时还是无心修炼,目光落在了青砖地面上的一本书上,应该是银绒落下的,这小狐狸,毛手毛脚的。
城阳牧秋没用术法,亲自走过去,弯腰拾起了那本书,却发现,那不是自己安排他背诵的任何一本功法,封皮上赫然写着:《倾世妖狐:我与仙尊的二三事》。
“………………”
按着城阳老祖一贯的脾气,第一反应就应该把这本杂书给撕得粉碎,可他竟鬼使神差地打开了。
书中内容非常扯淡。
主角竟然是自己和银绒,描述的蘅皋居很不准确,作者显然根本没见过蘅皋居,自己的日常起居也处处充斥着一种“皇帝用金扁担种地”的违和感,可和银绒的互动却非常……香艳。
【世人道仙尊修无情之道,灭人欲,尝行坐怀不乱之举,实则大误!仙尊不喜女娇娘,概因喜椒风弄儿之戏!某日下山,偶遇一美貌少年,狐耳狐尾,体态娇娆。】
【银绒泪水涟涟,直呼仙尊姓名……仙尊颇伟于器,银绒不胜,啮被,被尽裂……】
【银绒之臀已退于床前,洁如玉,白如雪,丰隆可怜,仙尊举掌击之,声脆如筝罗,肉颤若羹,我见犹怜。】
“……”城阳老祖耳朵红了,这一回,似乎不是气的。
银绒仓皇逃脱之后,心里的惧怕却渐渐淡了——祖宗压根儿没提那件事啊!他凶自己,也是因为白去演武台浪费时光,没有与人比武而已。
这么说来,好像抱一下也没关系?倒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银绒放下心来,准备掏出那本话本子放松放松,然而,翻遍了储物铃铛,都没找到。咦?难道没有收进铃铛里吗?身上也没有,是掉在了蘅皋居,还是落在了演武台?
嗨呀,演武台里人那么多,还有不少抢购话本的,若落在那里,岂不是立即就被人捡了去?值两块中品灵石呢!
银绒虽然拿了一大笔“分手费”,但到底是穷了大半辈子的乡下狐,丢了两块中品灵石,实在肉疼,立即丢下别的事,到处去找,希望只是掉在了蘅皋居!
为了找到那本《我与仙尊的二三事》,甚至还鼓起勇气折返回了樽酒亭,可依旧一无所获,且人去亭空,城阳老祖也不见了踪影。
直到日暮西陲,银绒才认命地放弃了,彼时,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便拖着疲累的身体,往沐池而去。
银绒是在泥地里打了滚儿,回家也能倒头就睡的,可城阳牧秋不行,这位祖宗不但自己洁癖,还不能容忍银绒的毛毛上沾一点灰,偏偏经过“药田事件”之后,他不再信任银绒,必须时时刻刻看到他,连睡觉也要一个房间。
银绒便也养成了一日三省吾脏不脏的龟毛习惯。
城阳牧秋信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凡人作息,也钟爱用洗澡代替“洁净咒”,拜祖宗所赐,蘅皋居内有一池终年温热的温泉,就在毗邻寝殿的偏殿里,银绒是闲不住的性子,即便觉得很累,见到走廊里摆放的空浴桶,还是要欠兮兮地踢一脚,发出咣当的脆响,淘气成功,他便愉悦地甩甩尾巴尖儿,很快把痛失“两块中品灵石”的郁闷忘掉了。
一路叮叮当当地走进偏殿时,银绒才发现异常:光可鉴人的琉璃地面上,还撒了不少水珠,好像有人刚用过似的。
祖宗怎么这个时候泡澡?
不过,朝雨道君的事,哪是他一介凡狐能够揣测的?其实修者元婴之后,不用法术,也能自洁,所以城阳牧秋用的水,银绒并不嫌弃,径直就往里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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