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入宫谢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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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嫤娘早早醒来。

田骁不在房中。

想来,他大约在院子里晨练。

嫤娘生怕他回来又要闹自己一场,连忙趁着他还没回来,慌慌张张地拉了系在床边的小铜铃。

春兰和小红得了召唤,进来服侍嫤娘洗漱。

嫤娘与田骁的婚事乃是圣人赐婚。

依礼,成亲三日后,嫤娘与田骁该入宫谢恩才是。

嫤娘在娘家的时候,已经受了母亲夏大夫人的教导,将入宫觐见圣人与诸妃的礼仪学了个滚瓜烂熟。

只是,嫤娘素来极少出门,这一出门,先是出阁,后是入宫的……心中不免有些七上八下。

头一天田夫人就递了牌子进宫求见,圣人允了。所以这天一早,嫤娘与田骁要先进宫觐见圣人并谢了恩,然后才能回门。

二婢服侍着嫤娘穿好了诰命吉服,盘起了云髻,浓密的发间还插着花枝金钗与步摇,看起来又端庄又美艳。

与此同时,田骁也在外间换好了白底红纹的鲜亮软甲,头戴花翎头盔,英武硬朗。

他一踏进内室,就看到正端坐窗前,被使女服侍着正对镜上妆的妻子,有一瞬间的失神。

小红和春兰原本还有说有笑的,一看到他进来了,立刻噤声。

而嫤娘也从镜子里看到了气宇轩昂又英挺俊朗的田骁,也不知为何竟有些微微地面红。

田骁看着艳装的妻子,早已惊呆了。

小红和春兰先是有些惧怕,但见了他的痴傻模样,都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田骁如梦初醒,说道,“马车都在外头候了半日了。”

嫤娘连忙应了一声,连忙放下了黛石,先是在春兰的服侍下,吃了几块糕点垫垫胃,然后接过了小红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这才又拿出了口脂,对着镜子小心地抿了抿嘴……

嫤娘站起身,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终于觉得满意了。

可一转头,她就看到正呆立在门口痴痴看着自己的田骁。

嫤娘面上一红,嗔怪道:“……走呀!”

田骁这才如梦初醒。

他连忙引着妻子走出了歇竹院。

夫妻俩先是去了正房给田夫人请安。

田夫人也知道今天嫤娘今天要回门,也特意早早起来妆扮好等着了。

见了美艳的儿媳,田夫人一愣,然后含笑看了英挺俊美的儿子一眼,这才拉着嫤娘的手,先是问了一番可用过饭了,然后又细细交代嫤娘,“圣人见了你,必会提起当年你父亲侍奉过武昭皇帝的事儿,那虽然也是你父亲的功劳,人人都提得,却唯独只有你说不得……”

嫤娘静静地听着。

“要是你主动提起这事儿,那就成了挟恩……所以只能由圣人提。须记着,但凡圣人提起这事,你就朝圣人行礼……你是新媳妇,年纪轻,又是圣人亲赐的婚,多些礼数总不会错。”田夫人谆谆教导道。

嫤娘听了,连连点头。

婆母说得不错,她在娘家时,母亲也常常这样教导自己。

田夫人又道,“宫里的事儿办完了,你直回娘家就是,不必急着回来,或在那边用晚饭也成……多陪陪你娘,也代我向那边的老安人问个好……”

细细念叨了一番之后,田夫人急催着儿子儿媳走了。

看着时辰也差不多,田骁带着嫤娘出了二门,先是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上了马车,然后又骑着马儿,亦走亦趋地伴在她的马车旁,一直行到了宫门处。

由于田夫人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所以夫妻俩很顺利就进了宫。

只是,田骁要去御书房等候官家召见,而嫤娘则要去圣人住的仁明殿等待接见。

进了宫,身边跟着数位宫人,夫妻二人都不再说话。

田骁给了妻子一个安抚的眼神,嫤娘则深呼吸一口气,朝他微微点头。

他笑了笑,率先跟着内侍转身离去。

嫤娘也忐忑不安地带着小红,跟着引路的宫女儿,朝着仁明殿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一路看。

其实嫤娘觉得皇宫就是个大些的宅子,而且各宫各殿之间都挨得很紧密,除了白墙红瓦青石板之外,还是白墙红瓦青石板……花木等极少见,比起田府起自然是大气了许多,只是论奇巧精致,恐不如夏家。

走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也不知路过了多少宫殿,这才来到了芳草茵茵的御花园。

时值八月初,御花园里的花卉郁郁葱葱的,金桂飘香,蔷薇斗艳,看着倒也很养眼。其中不乏有些穿着宫装的年轻女子们在花园里嬉笑游玩,看起来像是低品阶的妃嫔。

嫤娘低了头不敢细看,而那些宫妃们见了宫女引着外命妇进来了,倒抢先避开了,三三两两地走到了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嫤娘。

又走了好长一段路,隔得远远的,嫤娘终于看到了一幢高大的宫殿,与宫殿上方悬挂着的“仁明殿”三字。

终于到了。

嫤娘暗中松了一口气。

可她很快又提心吊胆了起来……

马上就要觐见圣人了,也不知她会不会失仪?

嫤娘在心中又将叩见圣人的礼仪默默地回忆了一遍。

宫女引着她去了偏殿。

嫤娘等了好一会儿。

因为一直在想着呆会儿要行礼的细节,倒也并不觉得时间过得极慢。

终于,又有宫女过来传话,说圣人召见夏恭人。

嫤娘的心顿时被高高地提了起来。

她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屏息静气地随着小宫女朝正殿走去。

正殿里传来了女人们说话的声音。

因为宫殿极大,衬得这些女人的声音格外虚无缥缈,嫤娘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可她也不敢多看。

小宫女引着她走到了上座前,禀道,“娘娘,夏恭人到了。”

嫤娘用眼睛的余光看到有个年青女郎坐在上首,几个艳装宫妃正围坐在她的左右……看得出,她们可能正在聊天。

有人往嫤娘的跟前放了个蒲团,嫤娘连忙跪了下去,口称参见娘娘千岁。

圣人笑道,“不必多礼了,快平身,赐座。”

嫤娘起身谢了恩,坐在宫人搬过来的小杌子上。

圣人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突然笑了起来,温言细语地说道,“其实我就早想看看你了,只是前几年你祖父过了世……你们家要为他守孝,也不好打扰。”

嫤娘只觉得有好几道犀利的目光朝自己射了过来,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便硬着头皮答道,“多谢娘娘体恤。”

圣人一笑,说道,“这几年,官家还时常说起当年的事,说他在外为家国而战,多亏了有你父亲替他侍奉昭武皇帝,替他尽了孝,就是到了最后,也是你父亲为昭武皇帝送的终……”

说着,圣人拿出帕子沾了沾眼角。

嫤娘顿时有些惶恐。

她连忙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说道,“先父忠于职守,当时侍奉武昭皇帝本就是先父职责所在,然先父只是尽忠职守,最终却也为我们母女积下了福分,这些年……多亏了皇上和娘娘照拂我们孤儿寡母的,臣妇叩谢娘娘……”

见了这美人诚惶诚恐的模样,圣人的面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意,说道,“好了好了,你且起来吧。”

小宫女上前扶起了嫤娘。

嫤娘这才战战兢兢归了座。

“夏恭人果然好容貌,”一个手拿轻纱团扇,穿着紫色宫装的妃嫔轻笑道,“依我看,竟把我们的花蕊夫人也比了下去,娘娘您说,是也不是?”

嫤娘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并不敢放肆,也不敢直接去看那位穿紫衣的宫妃,只隐约用眼睛的余光看到……那宫妃约三十岁左右,生得身材微丰,面如圆月,五官秾丽。

嫤娘知道,后宫之中……唯有一后二妃颇受官家宠爱,圣人端庄优雅,出身名门,既是个妙龄女郎,又是正妻,受官家宠爱是无可厚非之事。

再就是华昌候之嫡女胡昭仪了,她能获盛宠十数年不衰,身后既无得力的娘家,膝下也无一男半女。就这样,官家待她也十数年如一日的宠着……说起来,她算是官家身边唯一的老人儿了。

然后就是先后蜀废帝的妃子费氏,后蜀降宋之后,费氏便为官家所纳,据说那可是位才貌双全的美人,官家甚爱之,封其为花蕊夫人,位列胡昭仪之上。

嫤娘的一颗心儿绷得紧紧的。

她屏着呼吸,细细揣测。

那位紫衣妃子……先是从年纪来推算的话,莫非她就是胡昭仪?且她在圣人面前谈笑自若,既可能是因为持官家之宠,也可能是因为仗着老资历……

这时,坐在圣人身边的一个粉衣宫妃冷冷地说道,“依我看,这夏恭人倒不如胡姐姐,虽说胡姐姐已经年过三十了,可瞅着也像未出阁的小娘子一般,脸上身上还有婴儿肥呢,看着就讨喜,难怪皇上这样宠爱胡姐姐!娘娘您说,是也不是?”

听了粉衣宫妃的话,嫤娘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但她也从粉衣宫妃的话里,猜出了紫衣宫妃果然就是胡昭仪。

那么,那位面露不悦之色的粉衣宫妃……就是名满天下的花蕊夫人了?

胡昭仪冷笑道,“哎哟费妹妹,你也忒埋汰我了!我啊,年纪一把了,哪及你?论起皇上的宠爱,呵呵……,恐怕就是皇后娘娘也不及你罢?”

花蕊夫人皱起了眉头。

可还不待她开口,胡昭仪又抢着说道,“哎哟!对不住……皇后娘娘,臣妾这个人啊,心直口快,又不会说话……就连皇上也常说臣妾这个人啊,性子太耿直率真。娘妨不会和我过不去罢?”

圣人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茶水。

胡昭仪又转向花蕊夫人,说道,“要是我说了得罪费妹妹的话,费妹妹可别放在心上啊……这天下人都晓得费妹妹才貌双全,气度也不一般,不该和我过不去……费妹妹,你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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