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佛垂青春心动,坎坷多舛是半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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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知道叶寒二人前来有事,知趣地先回屋休息了,只是回屋之前还拉着叶寒的手千叮万嘱地让她留下,怎么也得吃顿饭再走。

老妇人走后,房间里就只有叶寒、林弋,以及青衣麻布少女,丫鬟小灵被林弋留在了门外,此时林弋把包袱放在了桌上,行过礼谢道:“那晚承蒙有姑娘相助,帮我换衣擦身,免受污秽和伤冻。这是当日你的衣物,现在完好奉还。这里面还有一些碎银,全当谢礼,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青衣麻布少女也盈盈一拜,跟林弋做的动作如出同辙,然后收回衣衫,却推辞了银两,“林掌柜客气了,我当晚也不过是顺手人情,不值你如此酬谢。如若你真要感谢的话,你就谢谢这位姑娘吧!”说着,便把话引到叶寒身上,“如果不是这位姑娘对我家有恩,我当晚也不会到她家走一遭去帮你。”

林弋和青衣麻布少女一番谦让话语,让叶寒顿时觉得自己都快成了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之一,她们两人再这样对自己恭维下去,自己估计就可以成仙成佛了。

林弋杏眼平静地看了一下叶寒,浅笑了一下,对着青衣麻布少女说道:“叶姑娘帮过我的,我自会谢到,而姑娘帮过我的,我也会铭记在心,所以这份薄礼,还望姑娘手下。”

被两人如此文绉绉的话语,叶寒坐在一旁早听烦了,直接把衣衫和银两一股脑全推进了青衣麻布少女怀里,嘴里还说着,“人家谢你的,你就收下,这是你应得的,你无需替日进斗金的三元楼掌柜省钱。”

虽然叶寒说的话前言不搭后理,做法也极其粗暴粗俗,但青衣麻布少女也只是微愣了一下,没了下文,林弋在一旁玩味地看了一眼叶寒,也只是轻笑一带而过。

“对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可否告知?”

说了这么久的废话,林弋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这可算是间接地帮了叶寒一个忙,帮她问出了一个她一直想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话。

青衣麻布少女人淡如菊,连着声音也是轻如云飘渺,“小女子姓江,名流画,出自‘天低江阔水清寒,流云一过画中开’。”

“流云一过画中开”,林弋一时陷入沉思,口中浅浅念叨着这句诗,细细品味着,“想必给你取名之人定是潇洒脱俗之辈,如此豁达境界世间少有。”

对此评价,青衣麻布少女只是浅然一笑,笑中带苦,“此名乃家父所取,全当是一种无望的寄托罢了。”

二人诗词论道说的不亦乐乎,却苦了叶寒,谁让她以前学的是地质学,哪懂什么酸词诗句。反正也无聊,她不由往老妇人住的屋子望了几眼,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动作太明显了,让江流画和林弋都频频看向自己,还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

当然,问的人自然是这家的主人——江流画,经过几次接触下来,她深知叶寒并不是嫌贫爱富之人,所以她如此打量自己家中一切,定有其它缘由。

叶寒指了指老妇人可见的一角,问道:“你奶娘的房间门窗一直都紧闭吗?”

“对,奶娘病弱,这又到了冬日,更是不能见风受冷,所以门窗一般都不开。”江流画透着不解,问着叶寒,“这有什么问题吗?”

“也没有大不了的,只不过我母亲生病之时,大夫曾嘱咐过要保持屋内空气畅通,这样有利于养病。”而且冬季多生炭火取暖,屋内门窗紧闭成这样,再加上药味,叶寒真担心病还没治好,人就先一氧化碳中毒没了。

林弋可不认同叶寒的话,直接反驳道:“这是何理?如若门窗不关好,病人身体本就有病,又一受冷,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其实林弋有这样的问话和反应,叶寒也能理解,只是她总不能告诉她这里面有病毒微生物的滋生之类吧,如果一说自己不仅还要跟她们解释什么是病毒、微生物,可能把整个现代医疗史说完她们恐怕也是听不懂的。

没法,叶寒只好用比喻,形象说道:“当时大夫给我说过,人生病时会呼出一些脏东西,如果门窗紧闭扩散不出去,那些个脏东西就会在屋内越积越多,就像是一汪被墨汁越染越黑的潭水,所以你得开源有新水注入,把脏东西换掉,潭水才会重新回到清澈如许,同理,你把窗户打开通风,换掉房间内的脏东西,让干净的东西跑进来,不就更利于病人养病。”

叶寒的言论和观点太过于新奇,可以说是闻所未闻,林弋和江流画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而对叶寒来说,她也只不过随便说一下,给江流画提个意见,至于采不采纳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每次入屋时总感觉被一团浑浊的气息包裹住,不如在外面坐着来得神清气爽。也许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日后可以试试。”

江流画有如此回应,叶寒已经很满足了,毕竟现代医学与古代医学隔着汪洋大海,江流画这个古代人能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已实属难得。

出门太久,林弋提出了告辞,叶寒也不便久留,给老妇人说明了自己家还有哥哥弟弟等着自己,不便留下吃饭,这才可以“允许“离去。

出了门,刚才还与江流画谈笑风生的林弋瞬间冷下脸来,叶寒很清楚,她这不是对江流画,而是对自己如此。

三元楼的马车就停在小巷边上,不远,走几步就到了,林弋临上车前又突然朝叶寒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话来,“叶寒,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这世间越美的东西,越毒,越会害人。”

这句话是如此熟悉,叶寒记得上一次林弋拂袖而去时,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这句,一字不差,一字不落。

林弋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说着这句话,让她不禁疑惑,反问道:“青川只是个孩子,在没来云州之前跟你更是素不相识,他是跟你有何深仇大恨,让你如此不喜?”

“呵深仇大恨”,见叶寒如此替青川打抱不平问着,林弋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看着叶寒,轻笑着,好像智者嘲笑着全天下人的无知一般,“我不是不喜欢青川,我不喜欢的是他那张骗人的脸。在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下,你就能确定他就是真的纯良无害吗?就算他现在是,你又能确保他长大之后还如现在这般?叶寒,你真能看清吗?”

林弋走了,在叶寒良久的沉默中离去了,独余一巷清冷,恍惚间,叶寒仿佛还能听见林弋那轻轻幽幽的话语,清冷带着凉意,好像要冷却自己对青川的热度一般

叶寒不懂林弋,更不懂她的话,是跟她的亲身遭遇有关吗,还是其它缘由?

叶寒盯着林弋离去的方向,前方早已空无一物,只有一条幽长、空空荡荡的小巷,“姐姐姐姐”,好像有谁叫着自己,叶寒顺着声音望去,然后闯入眼帘的就是满脸焦急的青川正声声喊着自己,就像跟自己在现代的小弟一模一样,非喊到自己理他才肯罢休。

“走吧,回家吧!”

叶寒没说什么,她不知道林弋的话是否有朝一日会成真,但活在当下吧!

青川被叶寒拉着往回走着,他很高兴,很满足,当然,叶寒也不会知道,当她跟林弋谈话之时,小巷清静,他当时就躲在院门后,她们之间的一字一句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都听进了耳中,听进了心里,但好在姐姐没有听进心里,真好!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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