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何萌动,最是少年时(1 / 2)
对于那晚的兵戎相见,就像是一瞬即逝的流星,能看见的人少之又少,因为绝大多数人都像叶寒一样深陷梦乡。
而且那晚,叶寒睡得也极沉,云州府江家来来回回折腾一天,是个人都累,更别说她这么一个弱质女流了。倒是第二天叶寒去看江流画时,被一向浅眠的秦婆婆问及是否晚上听见打斗的声音,叶寒茫然摇头,她昨晚睡得不亚于一头猪,怎会知道,除非她成猪精了。
不过也有点奇怪的巧合,自那一晚过后,青川和花折梅待在家里的时间,明显变多了,除了正常上下学堂外,其余时间都是在家埋头苦读,论章写文。
有人在家总比她一人孤孤单单在家要好,叶寒自然是高兴的,连带着笑容和话都变多了,可是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叶寒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并不是她不希望有家人陪着,而是青川这一连几天都如此,难道是在学堂受了什么气,还是又惹朱老夫子生气了?
叶寒作为家长,免不了乱操心的命,便寻了个青川休憩的时间问了去。
叶家小院的东北角是叶寒拾掇出来的小花园,虽然只有几平米不到,但花亭石桌,红蔷薇处,青藤叶蔓,交织纵横一天,上是深叶幽幽,下是清凉成荫。
青川正喝着叶寒煮好的夏日祛暑凉茶,神清气爽,好不惬意。
“姐姐,日头这么大,你不在屋里歇着,出来干嘛?”
青川见叶寒从一空骄阳白日来,连忙拉着她进了清凉花亭中,倒了凉茶给她消暑,趁着叶寒喝茶解暑时,细心替她擦去脸上汗液,怕她中暑,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他。
一杯凉茶下肚,叶寒身上的灼热也随即下去,便向青川说明来意,不料只换来他一脸无辜,还有浓浓不解,认真向她解释着,
“姐姐,你想哪去了,我真的在学堂过得挺好的。这不是夏日酷暑烧人,朱老夫子怕学生中暑,便改了作息时间,除了每日的正常上学,其余时间让我们都在家自己用功。”
青川不会骗人,再加上有朱老夫子这一信用保证,叶寒的胡思乱想瞬间就被打消了,见着明晃晃灼眼的日头久久不下,便嘱咐着青川回屋读书,别中了暑热。
想起今日还未去江家看看,叶寒便起身去了厨房,把今日熬好的凉茶,也送去一份给她们二人,消消暑。
叶寒前脚刚出了门,青川一转身就进了叶寒的闺房,不一会儿花折梅也来了,手中还带着一包奇奇怪怪的工具。
“记得在窗户周围多安点机关。”青川瞧着那扇窗户就有火,好像就是它的错,就是它放人进来祸害叶寒的。
花折梅哪不知道青川的那点小心思,不就是宁致远进了叶寒的闺房吗,有什么大惊小怪,之前比这更甚的都见过了,现在着急是不是太晚了。
当然,这些找死的话,花折梅只能在肚子里说下、过过干瘾,谁叫人家是老大、他是跑腿的,注定了只有听话的份。
机关安好之后,青川还是不放心,还亲自设计了一些精巧暗器装上,调整了整个机关布局,花折梅看得心下拔凉拔凉,这哪是要防贼,分明是起了杀意。
本来还算精巧的机关被青川这么一弄,威力顿时翻了几倍,机关相连,环环相扣,即使贼人有幸躲过第一关,这后面的关卡全都被启动,不见死不停。
青川这是要弄死宁致远的节奏呀!
叶寒房间不大,青川把东西一样样归置回原样。其实在此之前,他就跟姐姐说过安装机关这件事,多亏了那个混混侯九,否则他怎么能这么名正言顺的借口来做这件事。
青川黑眸暗幽,死死盯着那扇古木窗扉,窗外一派悠远平静,但他更期待窗外暴雨梨花后的满地血腥。
花折梅不敢揣摩青川的心思,就他那个阴冷的性子,大概只有叶寒这个傻子才会相信,他跟他的容颜一样纯良无害。
青川不放心,再次里里外外清查一番,看是否还残留隐患,花折梅这方无事,便无聊在叶寒房中来回晃悠,打转了几圈,还真让他在梳妆台下找了一角白纸,被香樟木雕花妆匣压在镜台前,若不是他闲得无事,还真不容易让人发觉。
花折梅从妆匣下抽出白纸,沿着对折慢慢展开,还未等完全展开,就被突然回来的青川一把抢过,怒目一瞪,呵斥道:“别动!”
姐姐的东西他都舍不得碰,更别说他人了,然后青川就像然狮子护食一般,把白纸收拢在手,生怕被人瞧见亵渎了去。
青川这小气劲儿,花折梅也不是第一次见,但凡只要遇见跟叶寒有关的事,都紧张得跟自己的事一样,不假他人手。
这纸张质地厚实,触感柔软细腻,纸色白霜雪意,看样子应该是上等的宣纸,青川有点不解 。
虽然家中也有宣纸,但都是姐姐花重金买来的,专门用于自己练字读书,她根本舍不得用,所姐姐平常用的纸张都是寻常廉价的白纸,那这张宣纸又怎么出现在她房间里呢?
凡是遇到叶寒的事,青川总是谨慎,甚至于很多时候想得太多,过于庸人自扰了。思前想后一番,青川最终把疑心定在宁致远身上,最近只有他跟叶寒走得近,而且他的财力也用得起宣纸。
一肯定手中这张纸跟宁致远有关,青川便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展开一览究竟。
只不过有点奇怪的是,当看见后,青川顿时玉面红羞,然后连忙合上,那一双如夜深邃的墨眼里满是说不出的怒气、还有羞恼,“啪”的一声,把纸重重拍放在梳妆台上,低声咒骂了一句,“都是萧南干的好事!”
花折梅一时也愣了,这怎么又突然关萧家二公子什么事,他不是现在还被萧太守禁足在家吗?想着如此,好奇心起,花折梅也忍不住拿起纸张展开一看,顿时也瞠目结舌。
鸣翠漪澜,春居高檐下,半卧锦塌上,红衣美人,青丝铺落,凤眼含醉,半掩平胸,莹白如玉,美艳天成,而一旁束发男子,面容姣好,如远处黛山秀丽,白葱玉指,胜于千白美人,正被红衣美人香口含吮,吃得津津有味,不舍吐出,恍惚间仿佛能听见“啧啧”吸吮的香/艳声。
都说,食色,性也,这话果然不假!从叶寒屋中找到如此香艳靡丽的画,怪不得一向沉稳的青川反应会这么大,都忘了朱老夫子喜怒不形于色的教导。
只不过有一点让花折梅百思不得其解,这叶寒好好一小女子,怎么闺房里的春宫图是关于龙阳之好的?难道她好这一口?
当然,当着青川的面绝对不能说叶寒的坏话,所以花折梅“有口无心”道:“这画线条流畅、人物写实,画风艳丽,这萧南真有当代大师的风范。”
青川怒而不语,只是凌厉一记眼色极速扫过,便让花折梅识趣闭了嘴,画纸上那一留名让他着实记恨在心里。
要不是他今日偶然发现,还不知道萧南这纨绔子弟把姐姐给带坏了,居然拿这种污秽之物给她看,真是其心可诛!
凌厉的目光旁移,转落在画纸题名处的一小方留白处,有几个类似簪花小楷的字,不大如蝇,写着类似评语“情随于心,情少心少诚,欲则不真,是以画成空楼,不知其味”。
簪花小楷笔断意连,笔断意长,极尽簪花风韵,可叶寒自幼养家,只得空闲才尽心练字几贴,即使勤勉练习,可功力还是不够,劲道轻软,所以写出的簪花小楷便少了几分平稳细韵,多了几分随心所欲,所以看时便觉得有点不伦不类,更像是簪花小楷与草书的结合。
最终,青川平静地叠合好画纸,重新把它压在香樟木雕花妆匣下,连那露出的一角白纸也没忘记,乍眼一看,跟未动之前一模一样。
等出了叶寒闺房,青川心下一番计量后,跟花折梅吩咐道:“你跟朱夫子说下,让云州府来买红姜,省得姐姐一天到晚还要去烟花巷柳之地。”
说完,青川又细想了一下,然后略带踌躇,改了口,“还是算了,这云州府太过扎眼,还是改成云州城的各大酒楼,记住,价格一定要比兰麝馆高,要不然姐姐会生疑。”
如此来来回回、小心翼翼的揣摩计量,对叶寒极尽可能的呵护保护,青川的态度花折梅全看在眼里,但他什么也没说,只应了声“是”就转身飞腾而去,只不过这还是让朱夫子知道比较好,省得出了什么纰漏。
见花折梅去了,青川站在空荡荡的堂前,莫名,目光又移到叶寒重新合好的房门上,久久不动,好似能透视看见门后的一切,特别是那香樟木雕花妆匣下、压着的一角白纸,还有那上面活色生香的情欢欲动,以及叶寒深知情/色、一针见血的评语。
想到如此,那寥寥几字好似是姐姐一笔一划写在他身上一般,然后他发现自己可耻地晋江了,在骄阳的明晃白光下,酷热暑气源源不绝袭来,却抵不了心里那股压制不下的情动,躁热得他在姐姐房中就晋江起来~~~~~~~
一身汗味、还沾有这么明显的淫/靡味道,这衣服自然是不能穿了,青川索性在烈日如火下,就着冰凉的井水、冲洗掉身上残余的躁动。
年轻的男子身体坚实有力,不像层层衣料下包裹住看着的那般赢弱,水珠沿着肌肉纹理滴落,说着少年身体里蕴藏的巨大力量。
凉亭旁艳红的蔷薇开得正盛,连带着空气中都带着淡淡的清甜味,“哗”的一声冰凉浇灌全身,欲/望渐渐消下,青川闭目想到,姐姐的身上的味道肯定比着蔷薇花香还要甜,就像是她做的桂花白糕,香甜得能要了他的命,而且还白嫩嫩软乎乎的,咬上一口就舍不得放开,恨不得抱着吃个尽兴。
“啪”的一声,青川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懊恼着自己怎么想到哪去了,他刚才居然亵渎了姐姐!
不能再想了,青川一连打上几桶井水,硬起的欲/望才慢慢消息下,冰凉清醒了头脑,青川回屋读了好几遍《清心经》,才勉强恢复正常。
看着外头日头下了不少,离傍晚也将至,虽然江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姐姐去了这么久不回,青川难免是担心的,反正今日也没了读书的兴致,索性直接起身去了江家,接姐姐回家。
叶寒本来是送凉茶给江家,没想到这一坐下就忘了时间,直到青川上门寻人,她这才发现日头快落在西山上了,傍晚的天空上的火烧云红了个大半,真成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了。
见青川来了,这屋里三人中最属秦婆婆最高兴,有点像祖母见到孙儿的喜悦,“快坐下歇息,外面天热,怎么这会就来了,等太阳下山暑热消了,再走也不迟。”
秦婆婆的热情款待,青川笑着谢过,而叶寒跟江流画说得正起劲儿,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于是在离叶寒旁边寻了一个最近的位置坐下,耐心等着。
可能是青川看叶寒的次数太多,秦婆婆在一旁纳鞋底看出了端倪,不禁和蔼笑道:“青川这是怕我们吃了叶丫头,所以特意上门来接她回家的?”
老人的打趣是好意,青川哪能不知,可不知为何,今日的他脸皮特别薄,被这么轻轻一逗,耳根子就红了大半,这倾颜如玉、再染上几分桃花灼灼,可不把屋里的女人都看痴了。
这份容颜叶寒看得最久,所以对对它的免疫力也是最高,除了最开始的惊艳愣了几秒,然后很快就从中清醒过来,笑意如常,“秦婆婆最会打趣人,青川是我弟弟,来接我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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