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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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谦冒着误伤的风险,率领一众卫兵上前,抱腰的抱腰,拖腿的拖腿,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分开。

两个鼻青脸肿的人气喘吁吁,跟斗鸡似的相互瞪着,美男子风范荡然无存,简直惨不忍睹。

正在兵马司交涉事务的一名锦衣卫赶着去通知了指挥佥事严大人,没一会儿严令风风火火地来了,锦衣卫蜂拥而上,把斗殴闹事的两位大爷抓到了锦衣卫衙门里。

“你们两个,打什么架?一年没打了,手生了是吧?”严令叫人把两个拎到一间僻静的屋子,把手下打发走了,这才万分嫌弃地埋怨,“都是娶了媳妇的人了,还这么闹腾!”

他盯着崔瑾,毫不留情地教训他:“每次都是你先挑事!这次肯定也是你!若不是苍榆让着你,你还站得起来?你都不想想,他那双手,战场上取过多少人的性命,他若真的下了重手,你这花拳绣腿能挡的住吗?真是的,干啥不好,非去扭着他打架,你还大他一岁呢!”

崔瑾嘴角抽了抽,没言语。

闻若青摆摆手,“严大哥,你别管了。”

“行行行,我不管,”严令没好气地说,“哪次不是我来调停?”

他从怀里摸出一面小圆镜,伸到两人面前,“瞧瞧,镜子里的这两人,认识不?”

那两人看了一眼,赶快把眼睛挪开。

严令收了镜子,起身伸展了一下双臂,“哎呀,到了下值时间了,我先走了,你两个走不走?”

“不走!”两个异口同声地说。

“也是,两个猪头,回去别把人吓到。”他出门吩咐手下拿了药过来,又甩了两床被褥在地上,“每次都要浪费我的药,给我匀着点用!”

“等等!”崔瑾出声了,“镜子留下!”

严令嘿嘿笑了两声,把镜子递给他,“明儿记得还我。”

崔瑾对着镜子很仔细地抹了药,看了闻若青一眼,把药和镜子递给他。

那个也老老实实地对着镜子左顾右看,确保脸上涂的药没有任何遗漏,一边看还一边道:“什么人啊,从小就喜欢带面镜子在身上,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没改。”

他把脸涂完,其他地方根本懒得抹,把镜子和药甩到一边,展开地上的被褥,钻进去躺好。

崔瑾挑挑拣拣的,又闻了闻被褥上的味道,很是嫌恶地丢开,自己蹲在一边。

闻若青打了个呵欠,“别挑了,有的盖就不错了。”

崔瑾瞪他一眼。

“打也打了,心里痛快了吗?”闻若青问他。

崔瑾沉默许久,低声道:“我姐姐,被送去了凌云庵。”

闻若青坐起来,“皇后娘娘知道了?”

崔瑾盯着他,“不是你说的么,装模作样干什么?”

“我没说,信不信由你。”

崔瑾没说话。

“我都能查得出来,你以为大理寺真查不出来?”

“真不是你说的?”

“不是!”闻若青皱了皱眉,结果发现脸肿得太厉害,眉毛都不听使唤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姐姐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崔瑾看他一眼,道:“姑母她,给了我姐姐两个选择,一是去凌云庵,二是在姚志和周敏之间选一个嫁过去。”

闻若青默默无言,虽说皇后娘娘是狠毒了点,但他心下却有一丝快意,崔岚自作自受,落得如此下场可算是咎由自取。

不过这话他可不好在崔瑾面前讲。

崔瑾捂住脸,但手一碰到脸,又觉疼痛难忍,赶紧放了下来,“我是真没想到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固然糊涂,但姑母,也实在是太狠心了些。”

“你难道第一天认识你姑母?”闻若青不以为然地说,“你姑母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自古成大事者,无不面冷心狠,你姑母既然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当然不是什么面慈心软之人。”

“话虽如此,如今你们闻家和我们崔家,算是栓在了一条船上,你就不怕……不怕他日大势定后,她做出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来?”

“我们都不怕,你怕什么?好歹她是你姑母,只要你大体上顺着她,她不会对你赶尽杀绝,我们可就不一样了。”

崔瑾看他一眼,“对啊,难道你们闻家不担心?”

“若有可能,我们还真不想淌这滩浑水,可如今覃王处处针对,怀阳王虎视眈眈,情势所迫,我们必得做出选择。以后的事情,担心没用,做好万全准备便是,就如行军打仗,作出的每一个决策,可能产生的诸多后果和影响,事先都要做出计较和衡量,如果事事都在掌控之中,再是险象环生,又怕什么?”

崔瑾若有所思,没再说话了。

建明二十六年初冬,十一月十八日,天清云远,金阳暖融。

大璟皇帝下诏,册封九皇子高淳为太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

嫡九子高淳,天资聪颖,敏而好学,淑性茂质,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太子高淳冠礼亦于当日举行,礼毕,圣上特赐字“至渊”。

同日,慎王高祁,自京都出发前往漴临关接手军防,瑜王高昱,特召回京,直接前往郊外永陵,非召不得擅离。

西山脚下十里亭,长伯侯徐崇关率长子、次子,设酒送别慎王一行。

官道边败叶垂霜,黄柳凋敝,阳光驱不散飒飒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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