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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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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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少主,就在前面了。”

陈璋领着季风走到十里亭外,周遭安静得可怕,越发觉得古怪,便晃了晃腰间的银锁,一抹青魂飘出,沈青崖在四周探了一圈回来说:“有埋伏,小心你身边的人。”

季风停下脚步,冷声道:“这块吊坠当真是掉在这里的?”

陈璋也停下,背对着他诡笑:“千真、万确!”

话音未落猛然转身冲季风撒了什么,季风眼疾手快打开扇子一挥还给他,陈璋忙捂住口鼻,接着退后几步,大喊:“放箭。”

立时,四面八方箭矢破风而来,伴随着阵阵金属摩擦声,几支箭矢连着铁链射向季风,季风闻声躲开几□□箭矢扎进土里,铁链就交叉拦在他身前,接着几十支箭鱼贯而出,季风用扇子挡弹在了树上地上,连连后退,识海里,无数根铁链将他围绕,这样下去对他不利。

又被连发箭逼得节节后退,忽然脚上踩到一个东西,心道不好,陈璋大喊:“拉。”

立时季风右脚被绳子勒紧了一拉,急速往上吊,季风紧抿着唇,腰部发力挥扇斩断绳索,空中一个旋身落在地上。

沈青崖提醒:“后面。”

季风一转身,一条黑链子咬上他的手腕,绳子末端吊梢眼狞笑着靠拢,风声一动,另一只手也被缠上,两边黑衣人一拉,吊起了他的双手。

季风唤道:“钦墨。”

话落骨扇凌空一分为二,成了两把十字刃,飞旋着斩断了铁链,陈璋大喊:“一起上。”

十几个黑衣人从林间一齐飞身而出,将季风团团围住。

几百米外的树上,尹不醉蹲着摸了摸胡子,啧啧道:“这小子,真是没长进,十几个人都对付不了。”

黑衣人横剑一斩,季风应声躲开,却不妨被击落了身上的蓝幽玉吊坠,季风一分神,浑身上下都被缠上了铁链,逐渐收紧,手脚动弹不得,他顾不得这些,识海不断地搜寻吊坠落到哪儿了,一时没找到,心里一乱,膝弯被人一敲,半跪在地。

众人围上来大笑,吊梢眼骂道:“废物,就着还时风门少主,时风门是没人了么,哈哈哈哈哈,不堪一击。”

季风根本不理他,继续找吊坠,吊梢眼怒了:“还无视我?老子现在就杀了你,看你还敢跟我傲,时风门又怎样,等老子那道若木之花,天下都要对我俯首称臣。”

刚要动手被人拦住,道:“这里离临夏不远,不可在这里动手,万一若木之花动静太大,引来时风门人,咱们都得完。”

陈璋道:“就是,你急什么,人家什么身份,凭什么理你,你现在不平衡个什么劲?等事成之后,你想怎样怎样,先去通知那个人,把人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再动手。”

吊梢眼眼里不甘没消下去,又不敢真的动手,愤愤道:“还蒙着眼,这是瞎了?活该,遮条布做什么,让老子看看皎玉榜第三没了眼睛长什么样。”

说着就要去取他的布条,被陈璋拦住:“不可。”

吊梢眼怒了,一把甩开他的手道:“干什么,老子现在不能杀他,取个眼罩都不行?难不成你真跟他处出感情来了?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人家把你当回事么?”

陈璋咬了咬牙,道:“我听人说,时风门少主的元灵印记就在眼睛里,又古怪的很,想死你就摘,千万别连累我们。”

闻言吊梢眼收回手,虽说修界不甚了解时风门的元灵修法,但不影响他知道但凡修出元灵印记的人都是惹不得的,讪讪说:“不是说时风门少主是个废物么,怎么可能有元灵印记?”

陈璋说:“不管有没有,人都抓到了,别多生事端,把人绑好,赶紧带走。”

吊梢眼撇撇嘴,正要去打晕季风,刚举起手就被一道利风削断了手臂,和着鲜血飞出,吊梢眼剧痛得大叫,不仅是他,十几个黑衣人全都被那股力道震开,生生把地面砸出一排坑。

“啊,我的手!!!”

“谁?”

“大哥,难不成我们被时风门的人发现了?”

季风也是一惊,他本来正要自己出手,就被这个动静震了震,侧耳皱眉,

不是时风门人,好强的灵力,心里忽然升起一个猜测,心跳加快几分。

一群人爬起来慌忙就里四处张望,“是谁?出来!”

东北方向,树叶一阵轻响,众人敏锐的看过去,一个白衣蓝眼少年轻踏枝叶,负手而来,周遭如同骤雪急下,冰冷几度。

风银落在地上,枝叶没发出一点声响,他眸光一闪,注意到地上的蓝幽玉吊坠,伸手一招,吊坠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捻了捻玉坠,质感冰凉细滑,薄唇动了动,声音低沉:“这块玉坠的主人,是谁?”

季风心里一动。

那吊梢眼疼得满眼血丝迸发,看见风银那一刻被恨意冲昏了头,大喊:“抓住他。”

一群人听号令跟着一拥而上,陈璋看清是风银,看着他们不知死活的冲上去骂了句蠢货,混在人群中往后挪,趁他们一拥而上连忙逃走。

风银头也不抬,眼神一凛,那群人才将站起来没走几步,便忽然整个身体狰狞扭曲起来,骨骼咔咔作响,个个目眦欲裂,哀嚎一片,鲜血从七窍流出,不多时便倒在地上不说话了,肢体变形,异常惊悚血腥。

季风也被这残忍的手段一惊。

“啊,救命啊!!!”陈璋边跑边回头,那日在西水段山洞的恐惧爬遍全身,没命地跑,跑着跑着两脚悬空,他被风银吊了起来。

陈璋没命的求饶:“风公子,不,少君,少君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做,我没动他一根手指头,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风银抬脚缓缓往前走了两步,举了举手中的吊坠,重复:“这块玉坠的主人,是谁?”

陈璋正想说坠子的主人不是你吗,看着风银那双冷漠的双眼脑筋飞转,指着半跪在地的季风道:“是他的,坠子的主人是他,少君饶命啊。”

风银目光看向季风,果真将陈璋放了下来。

陈璋重重地砸在地上,口中哆嗦地说着谢少君不杀之恩,一面撑起身疯狂逃离。

风银缓步走进季风,轻轻抬手对着陈璋的方向一挥,陈璋登时扑倒在地,咽了气。

季风抬头望向靠近自己的人,唤了声:“洵舟?”

风银闻声皱了皱眉,季风又道:“洵舟,你回来了?”

季风身上还缠着锁链,手一动跟着发出声响,风银又看了看吊坠,问:“你就是吊坠的主人?”

季风一愣,从刚才他就觉得风银哪里不对劲,“洵舟,你怎么了?你,不记得我了吗?”

风银目光里一瞬间闪过什么东西,却难以捕捉住,于是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看着季风的脸,脑海里回想起游心跟他说的话。

“找到这个坠子的主人,杀了他,取出若木之花。”

风银看着这块碧蓝色的吊坠,莫名觉得熟悉,却又不解:“主人?蓝幽玉只有阆风才有,他的主人会是谁?师伯要我杀谁?”

况且这块坠子本是在他身上挂着,如果主人另有其人,那么他和那人又是什么关系?

当时游心没给他解释太多,只告诉他这个人必须要杀,否则便拿不到若木之花,于他们之后的计划无益。所以他便故意将这坠子遗落在地,等着人捡起然后跟着他,帮他寻找出坠子真正的主人。

但他为什么看到这个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蒙着双眼看不见,却唤他洵舟,世上没几个人知道他这个名字了,他不是阆风人,为何也这么叫他。

而且他的名字从这个人口中说出,莫名让他难过。

但是师命不可违,风银弯下腰,将手轻放在季风胸口探了探,的确是有若木之花的灵息,那便没错了。

季风感觉到风银的手落在他胸口位置,怔了怔,道:“洵舟,你——唔。”

撕裂之感从心口扩散开来,他感到有一股力量正在从疼痛来源的位置迅速流失。

风银举剑刺进季风心口不到两寸处,便刺不进去了,他说不上来,只觉得自己意识深处有一股力量在疯狂的阻拦他,告诉他不能杀他,不能杀他,他冰蓝的眸子注视着季风渐渐被鲜血加深的衣襟,握剑的手逐渐不稳了。

他的头忽然疼了起来,后退了一步,忽然又上前,径直取下季风眼睛上的黑布条,季风的眉紧拧着,布条下,眼底是一抹暗红色,夹杂着让他呼吸一滞的悲伤。

“你是谁?”风银声音变了变:“我以前认识你吗?”

季风直直的看着风银,尽管他什么都看不见,眼里的痛意依旧被水淹没。

风银:“为何你的眼神这么难过,我的心,又为何这么疼?”

九霄剑本是血魂铸就的剑,即便只没入皮肤不到两寸,对人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磨灭的了。

季风抬手捂着胸口,没有躲开,而是撑起身体往前,一把搂过风银的肩膀,将他紧紧抱住。

风银连忙抽出九霄剑,愣愣地由他抱着,心里疼到呼吸都痛了,但就是想不起这个人是谁。他视线错乱不知该往何处看,忽然就看见自己手腕上有一根红线,而红线的另一端,就连着抱着他的这个人。

而这根红线颜色正在渐渐变淡,抱着他的这个人呼吸也越发微弱,他开始慌了,猛然抬手按在他背上,疯狂地给他输送灵力。

季风趴在他肩上,嘴唇已经苍白,在风银也搂住他的那一刻,他嘴角牵起一抹笑,随即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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