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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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釉早上醒来口干,迷迷糊糊唤“林姐姐,我想喝水。”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来,她坐着愣了好久,目光在空荡的屋子里逡巡了一转,掀开被子下床,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来喝。

凌云釉在月见居里转了一圈,犹觉满目空茫,心无有所依,房间里仿佛到处都残余着林然的气息。走到院子里,一直由林然照顾的一盆茉莉蔫哒哒得立在盆里,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浇水了,凌云釉蓄满花壶,浇了大半壶水,底下才有水漏出来,凌云釉知道,要不了多久这株茉莉会再次精神起来,再过两月就到花期了。

凌桑这两日毒发得频繁,被凌彦强硬送回比目崖静养,凌云釉想去看一看她,但秦州说比目崖是枭阁的禁地,没有阁主允许,谁都不能进。心里越觉憋闷,这月见居暂时是待不得了,凌云釉一个人在枭阁里漫无目的地乱走,不知不觉中走到藏书阁,站在阶下静默站了一会儿,抬脚向阁内走去。

推开门时,凌云釉手轻颤起来,里面的摆设没变,书架以颜色命名,哪一排是天青,哪一排是玉白,哪一排是釉里红她都记得一清二楚。雅安读过的那本佛家故事就放在釉里红那排书架上,她与雅安在这里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恍然间仍历历在目,径直穿过中间的通道走到底,左转那排就是釉里红,那本佛经的位置应该是在第第五层从左数过来的第七本。凌云釉找到那个位置,却是空的,整排书架上独独缺了这一本,她没有放弃,一本一本找过去,也许是被人放错了也不一定。

可找遍了也没找到,凌云釉泄气得站了一会儿,守阁人不许乱拿乱放,这本应是被人拿走了,对了,守阁人。她扬起头,到处看看,没找着守阁人,“喂!假和尚。”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只记得当时墨昀是这样叫的,没人应她,却听见书册落地的声响,难道有人在这里?凌云釉狐疑得向那方走去,一个着侍女服的女子蹲在地上,从地上拾起一本书,凌云釉看了看书封,正是她要找的那本。

女子把书搁在一旁,上来给凌云釉行礼,凌云釉细细打量她的脸,“你是临芳苑的人吗?我从前没有见过你。”

女子双手交叠在腹部,垂着头回话,“奴婢以前在扶风院里伺候,明昔小姐走后,才调回临芳苑的。”

能在各院伺候的婢女一般是照管主人衣食住行的,不用干洒扫一类的粗活,这女子地位比凌云釉在临芳苑时要高一阶,没见过也属正常。凌云釉柔声问道,“你刚刚在读什么?”

女子恭顺回道,“禀小姐,奴婢读的是一本佛经故事,刚刚读的是《坛经》中的一篇,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竟然是这一篇”,凌云釉眸色黯了黯,又问,“知道这篇在讲什么吗?”

女子点点头,“两个小和尚看见风吹动经幡,一个小和尚说是风在动,另一个说是经幡在动,他们的师傅慧能说,不是风动,也不是幡,是你们的心在动。”

凌云釉轻笑,“你抬起头来。”

女子慢慢抬起头,下颌尖尖,鼻梁秀挺,上面散布着几点淡淡的雀斑,眼睛里波光潋滟,黝黑的眼珠如同圆形的墨玉,凌云釉怔怔看着她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回道,“奴婢叫莺儿。”

“英儿?”凌云釉的心紧了紧,“你姓什么?”

女子道,“奴婢姓柳。”

“柳英”,凌云釉喃喃道,“还好姓不一样。”

女子没有再接话,凌云釉又细细打量了她片刻,发觉除了一双眼睛,她和雅安没有哪里相似,雅安遇到主子们,从来都如老鼠见到猫一样,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眼前这名女子举止恭顺不出错,言语间却进退有度,不疾不徐,半点怯懦都看不见。

凌云釉把书还给她,视线越到她身后的木桌上,上面放着一个棋盘,凌云釉走过去坐在木椅上,扬起下巴问道,“会下棋吗?”

柳莺望了望棋盘,棋盘旁边放着两个瓷缸,一黑一白,白缸里放黑棋,黑缸里盛白棋,她抱着书走过去,“会一些,并不精通。”

凌云釉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着道,“我也只会一点儿,若是不急着走的话,陪我下两盘可好?”

柳莺点点头,把书搁在桌上,坐到凌云釉对面。凌云釉仍是喜攻不喜守,柳莺很沉得住气,每一步棋都走得很稳,时间不觉过去很久,柳莺提起凌云釉那方的一枚死子,凌云釉摩挲着手中的黑棋,发现无论这枚黑棋放在哪个点上,她都没办法反败为胜,于是把黑棋放回棋缸,大方认输,她看了下柳莺的棋路,笑着道,“你这个下法,倒是和一个人很像。”

柳莺说了两句谦逊的话,看看窗外的日头,发觉午饭时间都过了,忙站起来行下一礼,便告退离开。坐久了腰有点儿酸,胸口的伤也隐隐作痛,凌云釉摸了摸伤口,布料还是干燥的,才放下心来。林然不在,午饭没人准备,凌云釉也懒得自己做,想着去徐飞白或者秦州那里蹭一顿,慢慢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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