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咚咚咚(1 / 2)
对了。
这里是A城。
以前如果有这样重要的场合,也会从宅邸抽调人手。有一小部分内场的服务生,就是宅邸的佣人。
管家同样会在。
夏棠撞到的,是宅邸从前的营养师Judy。还住在那里的时候,她经常帮她跑腿来换零食,借她的故事书看,吃她烤的点心。
酒店的平面图里,也确实有这一部分。
杂物间和佣人的休息室。
以及,专门的后厨电梯。
夏棠带着一湿漉漉的红酒印,跟在Judy身后。从气势汹汹要去抢亲的前女友,又变成了垂头丧气、亦步亦趋的未成年人。
还是半夜幽会被大人们发现的那一种。
更衣室里暂时没有别人在,Judy在储物柜里翻找夏棠能穿的衣服,嘟囔怎么着都是制服。
她边找边问道:“你怎么回A城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今天晚上也是来参加宴会的?”
“情况有点复杂。”
夏棠坐在长椅上,两手撑在身侧,心虚地偏着头,小声说。
她越来越觉得,找过来就是个错误。
这里一看,就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但她还是抬起眼睛,攥着手指,厚脸皮地问道:“Judy姐,你能不能帮我到三楼,去找陆霄?”
卫川如下楼的时候,直接坐了电梯。
后门外少有人在,她本来打算和陈安琪在这里谈话。
但刚出来,就撞见了林清让。
他脱掉了外套,一个人靠着墙壁,下巴有擦伤。并不来自于他弟弟的还手,而来自于他父亲带着戒指的手。
应该是个很沉的耳光。
尽管如此,他看起来一身轻松,只穿着收腰的白衬衣,就像是间隙里靠在后门偷懒的游手好闲的男招待,低头,转着银白色的打火机。
唯一的区别在于,他衔着的香烟并没有点燃,仿佛仍然在戒烟。
陈安琪微微睁大眼睛,就被卫川如推回门内,她也只看一眼就转身回去,打算另外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林清让却出声道:“你也没告诉他?”
他抬起眼睛看过来,卫川如翻个白眼回去:“你不也一样,发个短信很难么?你又为什么不说?”
连该做的都没做,结果只跑去打了场架。
林清让靠着墙,偏了偏头,看着夜色,露出些倦怠疏离的神色,语气轻飘飘落下:“我能做的事,都已经做了。”
有些事,做到这里就足够了。
谁的母亲会阻拦,谁的父亲是障碍。
那是只有他们本人才能解决的事。
正如他自己的事,也只能由自己来解决。
卫川如:“你觉得,她会不会主动一次?”
“我以为你早就有答案了。”
“不,我没有。”卫川如说,“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找过去。究竟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是别的什么故事。”
这两个人,好像总是在分来分去。
这么辛苦的感情,为什么还要绑在一起,她想不通。
正是因为想不通,所以才想看看结局。
卫川如关上门,正要另找一个地方,把后门留给外面这个“男招待”。
门完全闭拢前,林清让突然开口:“她会去的。”
打火机又被擦亮,他垂眼,点燃衔着的香烟,白色的烟杆随着嘴唇颤了颤,很久没有尝过的尼古丁的味道渐渐漫上,他歪着脑袋,淡声道:“她就是这样的人。”
因为喜欢,才会无论如何都想把人绑在身边。
同样也是因为喜欢,才总会一直逃开。
就像磁石的两极。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会靠拢。
宴会厅,孟丹音听完了助理简短的汇报。
“知道了。”她笑容得体说,朝不远处的陆笑笑,扮演夫妻和睦,说话时,脸上的笑意一寸寸加深,“不必管。”
“她一个人,做不到什么。”
“待会儿,你就和我一起上去。”Judy跟她说,“守门的那个我认识,你不用说话,其他的我帮你搞定。”
夏棠穿上服务生的制服和皮鞋,那条没救了的裙子被迭放到一边,藏进储物柜。
均码款式的衣服终于能让人自由地喘气。
果然还是这样的衣服适合她。
她才整理好领口,就有人敲开了休息室的门。
外面领班模样的人一脸焦头烂额:“你是在陆家工作的员工吧,需要马上给三楼送条新毛巾,再带一瓶红酒上去。刚才楼上有人把红酒洒了,弄脏了陆少的衣服。你上来小心点,这次一定不能再出岔子。”
刚才才洒了一次红酒的Judy哽了下:“……”
她朝夏棠抛个眼神,两人正要一起离开,领班又停了停,看向屋子里另一个人:“你是哪边的,怎么没见过?”
“我们这边的。”Judy连忙把夏棠拉过来。
事情紧急,领班没有过多追问,两个人顺利离开休息室。
佣人通道就像从前她们休息的走廊,一样狭窄。夏棠还是担心,连累到熟人:“要是被发现了,会不会牵连到你?”
“没关系,发现不了的。再不济,还有那位大少爷在。”
Judy看过来,时隔几年,不忘八卦:“实话告诉我,你们两个是不是从中学那会儿,就开始偷偷摸摸谈恋爱了?晚上撞见你,是不是你们两个在约会?”
被认识的人翻出这些事,就像长大后又被翻出黑历史。
夏棠无地自容地低着头:“是……那个时候还不太懂事……”
“哎呀哎呀,年轻真好。”Judy前辈似地瞟她,并不生气,“我就说,他每次在家里,都会看你在哪里。只要你一来,他的脾气都会变小。”
虽然也有可能会吵得更厉害。
但也只在宅邸唯一一个同龄人面前,那位大少爷才会完全无害。不然,连管家有时都不想去触他的霉头。
Judy刷开电梯,又安慰道:“你别担心。”
“不管怎么样,他见到你,都只会高兴,不会生气。”
这句话,让夏棠低了低头,看见自己的鞋尖。
没有。
她想。
她明明才是,最让他不高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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