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皇贵太妃口中的“小兔崽子”这会儿正好进门,听了亲妈的话恨不得立时转身出去。魏三却是不解风情,一伸手做出请的姿势,沈元礼对比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值,只得不情不愿的蹭到母妃与老哥跟前请安问好。
“但凡你肯多为你皇兄分忧,哀家就能多安几分!”皇贵太妃对贤亲王可没有对陛下那般好脸色,简明扼要将韩御医的话说了,直拿眼睛盯自家倒霉儿子:“你给哀家、也给你皇兄一个准话,还有十来日,可镇得住镇不住前朝?”
沈元礼无力的拱拱手:“丞相他们又不是吃素的,只要皇兄好转的消息传到前头,谁还敢当面乱起来不成?”
言下之意,有他没他都没差,不如放了他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单身狗出门去浪。沈元洲也不说话,只给了皇贵太妃一个无助的眼神,果然老太太拍案而起,对着亲儿子就是一发狗血淋头。
“你当这是为难你?你皇兄看得起你才把这样的重任交给你!你自己说说,朝堂能没个老沈家的王爷镇着吗?你不顶上,你是让老九上还是老六老八生出来的混蛋玩意儿上?”
“别给脸不要脸啊老十,往日你能逍遥快活还不是沾你皇兄的光?这会儿你皇兄让你干点儿活你倒是不肯了?不肯也行,回头让你皇兄收了你的亲王爵位,你的王府俸禄统统交出来,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这可真是亲妈。沈元礼忍不住瞪自家七哥:就知道你是打击报复,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沈元洲看皇贵太妃的降维打击看的那叫一个心情舒畅,还要装虚弱虚情假意的劝:“妃母可别这么说,十弟是朕的亲手足,便是他不愿帮朕,这爵位俸禄却不能短了他的。”
皇贵太妃看向陛下的眼神那叫一个慈祥柔和!唐莹眼睛一瞟又赶紧低下头,心想陛下您对您弟弟还敢更狗一些吗?
皇帝陛下当然敢。他沉沉叹了口气道:“也是朕的不是,朕知道十弟寄情山水,若非实在没辙,也不至于将这样的重担压在他头上。若是他实在不愿,咳咳咳,若是他实在不愿,朕勉强去上朝也无妨,不过是恢复的慢些,拖个三年五载的才能好吧。”
最佳捧哏韩御医一脸花容失色的摇头:“陛下不要啊,您气血有伤,可不能再操劳过度。”
皇贵太妃眼中的杀意已经快要化为实质了。老太太一手指戳到贤亲王的鼻尖:“你,滚去你皇兄面前跪下,告诉你皇兄,一定不负他所托!”
亲妈大有他敢说一个不字就大义灭亲了他的架势,沈元礼十分无奈的去他七哥跟前跪好,老老实实的承诺:“皇兄您放心养伤,臣弟一定好好替您看着前朝,只求您快点儿好起来,好起来我娘就放过我了嗷——”
“砰”的一声,一只绣花鞋准确命中十王爷的后脑勺。坐在主位的皇贵太妃十分镇定的喊儿子把她的鞋拎回来,一边让宫女给穿回去一边拿手指头戳儿子的脑袋:“既然答应了你皇兄就好好去办差,少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对了,哀家记得闵大学士家有个十七岁的闺女,传闻花容月貌蕙质兰心,你若是有什么政务说不通的,不妨去他家里讨教讨教……”
“母妃!”十王爷憋红了脸打断自家亲妈的话,冲她和皇帝一拱手,丢下一句“臣弟去看折子”,一溜烟跑的不见踪影。
皇贵太妃咂咂嘴:“啧,你说的没错,还真溜的挺快,跟个兔子似的。”
沈元洲顺势请皇贵太妃主持后宫大局:“皇贵妃肯定是不得用了,德妃还在月子里,贤妃是个小心眼儿拎不清的。只能劳烦妃母替朕照应几日,等朕好些了再看如何处置。”
皇贵太妃一一应下,再三嘱咐陛下好好养身,不要太过劳累。沈元洲心中有融融暖意荡漾,把唐莹拉到跟前来道:“这些日子多亏锦贵嫔悉心照料,朕才能好的这样快。朕想让她给您磕个头奉个茶,妃母您可愿意了了朕这个念想?”
磕头敬茶?唐莹下意识的看陛下一眼,却只看到一个后脑勺。之前说好的明明是给皇贵太妃请个安,怎么就变成敬茶了?
皇贵太妃却眼皮子一跳,心里一片敞亮。陛下显见是对这女子动了真情,虽不能给她正头娘子的名分,却愿意在这种细节上弥补她。
她当然不会败了陛下的兴致,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袍,才郑重在主位上端坐下来。
唐莹心中有了某种猜测。忍住一颗心跳的快要蹦出在,她几乎是同手同脚的来到皇贵太妃面前跪下。三叩首毕,刘公公亲自端了托盘过来,唐莹双手捧茶觐上,难得机灵了一回,一句“请妃母用茶”已经脱口而出。
“好好好,佳儿佳媳,哀家心里高兴。”皇贵太妃大大方方喝了口茶,从手腕上退下一个满翠透亮的镯子套在唐莹细细的手腕上:“哀家出来的急,没带什么好东西,回头再给你补上见面礼,你可别嫌弃。”
竟然是真的么?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唐莹脑子里晕晕乎乎,笑的却比任何时候头明媚。皇贵太妃挑起小姑娘的下巴看这张绝色秀丽的脸,被纯净又温暖的笑意晃的仿佛眼前尽是五彩虹霞。
“真是个可人的姑娘,难怪陛下放在心尖尖上呢。”她将唐莹扶起,交到沈元洲手上:“以后可得好好儿的过日子,互敬互爱举案齐眉,日后也能和和美美,儿孙满堂。”
第35章 皇贵妃
直到皇贵太妃离开, 唐莹还沉浸在先前的恍惚中。
沈元洲笑着捏她的耳朵:“小丫头回神了,想什么呢。”
当然是想磕头敬茶, 举案齐眉,以及贵太妃——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贵太妃在面对她时,心情并不如她脸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愉悦。
皇贵太妃对她,大约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满吧。
唐莹的直觉向来神准,可到底是陛下长辈,无根无据的实在不知该如何告诉陛下。犹犹豫豫的抬头, 只见陛下眸中的缱绻深意, 小姑娘立时把什么都忘在了脑后,鬼使神差的踮起脚,闭上眼献上樱唇……
难舍难分的纠缠后, 唐莹瘫软在皇帝陛下宽广坚实的胸怀里, 脑子早被煮成了一团浆糊。什么皇贵太妃什么不满,睁开眼闭上眼,全是陛下剑眉星目, 俊朗容颜。
小姑娘倒在榻上嘿嘿傻笑,沈元洲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他且有许多事要做,第一条便是拿了皇贵妃前来审讯清楚。
怕吓着他放在心上的小姑娘,沈元洲特意将审讯的地点换到前殿耳房,四周有侍卫把守。又嘱咐魏姑姑做了好吃的哄住唐莹,皇帝陛下才带着一左一右哼哈二将——刘公公与魏三——大刀金马的坐在主位等待皇贵妃的到来。
秋意对外宣称是一头磕死, 实则是被关押在监察司的秘牢中。虽然已经从她口中掏出足够多的真相,可沈元洲还是想听一听,皇贵妃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哪怕不是给皇帝下毒,哪怕只是给陛下的妃嫔下毒, 这手段也太过狠辣。
三日不见,皇贵妃却是憔悴的仿佛老了十岁。眼看陛下安好,她捂着嘴笑了哭哭了笑,仿佛是痴了般盯着他瞧。
沈元洲不为所动,示意魏三将一沓供词丢在她面前让她看:“你的宫女秋意供出是你让她带了有毒的糕点来给锦贵嫔,你可认罪?”
皇贵妃不摇头也不点头,只贪恋的看着陛下的眉眼,恨不得以目光一寸寸摩挲。
沈元洲皱眉,把一个小盒子扔在她面前:“这是在你寝殿的暗格里找到的,你就是把这种邪恶玩意儿下给锦贵嫔?”
皇贵妃随意扫了一眼,不以为意的摇头:“妾没做过,妾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三日她如何提心吊胆,拜遍了诸天神佛请保佑陛下安康。唯一能让她失了分寸的只有陛下,只要陛下无恙,她宫斗又怕过谁?
秋意承认又怎样?搜到药丸又怎样?皇贵妃嫌弃的撇一眼唐莹,将那装药丸的小盒子拨到一边,目光却依旧追随着陛下,直视陛下深沉的眼眸。
“妾不知有谁要害妾,也不知秋意说了什么。总归妾什么都没做过。若是秋意被人收买栽赃陷害给妾身上泼污水,陛下可一定要还妾一个公道啊。”
见过倒打一耙的,没见过这么无耻又这么有恃无恐的。沈元洲两步走到她面前,拿过一卷供状丢在她脸上:“你那宫女交代的可不止这一件!天盛五年敏婕妤怎么死的?天盛六年和昭仪怎么滑胎的?天盛八年王贵嫔怎么御前失仪的?你真当所有首尾都扫的干净,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他眸色黝黑,浑身威压尽数释放:“你最好如实承认,或许朕看在你姓氏的面上,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姓氏?陛下还记得这个姓氏,记得妾姓李?”皇贵妃的脸色有一瞬间扭曲,不甘压抑疯狂汹涌而来,却在下一秒又化作宁静温柔。她轻声道:“那陛下可记得您的母后也姓李,可记得母后曾说过,要您立我为后,让我当您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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