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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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闻筝道:但是这天只是阴了点,也不一定会下雨。

都没听见打雷声呢。

话音方落,天际猛地一声炸雷响起。

赵闻筝:

我这是什么毒奶。

赵闻筝郁闷地闭嘴了。

游母忧心忡忡:你听见没,打雷了。

赵闻筝:我听见了。

雨说下就下,最后两人还是没走成。

堂屋里,赵闻筝和游昭一坐一站,听着哗哗雨声,沉默不语。

气氛有些凝滞。

好半晌,赵闻筝先受不了这样的沉默,干笑一声,说:这雨下挺大的啊。

是挺大的,雨幕封住了天地,水雾蒸腾,不远处的群山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这样的天气,要是真赶路,他们毫无疑问会被困在半路。

还好他在刚才雨势不大的时候就让马夫找地方投宿去了。

游昭没接他的话茬,脸对着门外,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有些模糊。

他说:你方才,为什么要做这些?

哪些?赵闻筝反应了一下,你是说劈柴做饭吗?

游昭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群山,默认了。

那就是顺手的事嘛。赵闻筝想了想,你不喜欢我这么做吗?别担心,我没有帮倒忙。

不是帮不帮倒忙的问题。游昭依然斯斯文文地,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顺手啊。赵闻筝一头雾水,又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游昭的表现这么奇怪。

还是说,他不希望自己接触他的家人吗?

游昭静默片刻,放弃了:算了。

算了?赵闻筝愈发不明白。

游昭仰脸对他微笑了一下:无论如何,方才的事,谢谢你。

赵闻筝有点不好意思:谢什么啊,太客气了。

说完,他又转念一想,似乎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一直过得苦,因此得到来自别人的哪怕一点微小的帮助,都会铭记于心。

而游昭

赵闻筝想通了,又不是滋味了起来。

这一家子人,都让他觉得心疼。

他扭过头,看到巧巧在用晴天时收的芦苇编扫帚,这些扫帚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卖,虽然没几个钱,多少也是一笔收入。

他想,她还那么小,不应该挑这么重的担子。

原主不该这么骗他们。

这场雨停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他们今天是决计走不了了。

这时节没什么娱乐方式,对于贫苦人家而言,灯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到了约莫□□点的时候,游家人都洗洗睡了,赵闻筝也只得把游昭抱进了他的房间。

房间倒是很干净,只是狭小了些,靠墙摆着一张木床,那床看起来就是一张单人床。赵闻筝想到自己待会儿要和他躺在这么一张床上睡觉,就莫名觉得不自在。

房间里没有椅子,他把游昭放在床上,踌躇了一下,也只好在边上坐下了。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游昭轻声道:你

赵闻筝一激灵:我什么?

游昭偏了偏头,顿住。

赵闻筝暗自懊恼自己反应过度,抬手揉了揉眉心,放缓了语气:你想说什么?

没事。游昭微笑着,我只是想说,时间不早了,歇息吧。

赵闻筝啊了一声,差点想问在这儿睡吗。

还好没问出口,太傻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上辈子也不是没跟别人同宿过,这时却跟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似的,有种说不出的局促。

可能

他看看木床,可能是床太小了。

一个人睡还凑合,两个人,还是俩男人,这一躺下去,非得挨着胳膊腿不可。

想到那样的情景,他心里就有点打退堂鼓,本能地想拖延时间。

他目光一滑,落在游昭的双腿上,忽然想到了什么,脱口道:我帮你按摩一下腿吧!

游昭的脸色有些奇异:你帮我?

对啊。赵闻筝既庆幸自己找到了拖延时间的方法,又愧疚自己竟然一时疏忽忘了游昭,声调不由得放柔了,在别院时,不是有下人给你按腿吗。但今天来这边没带别人,总不能一直不管。

不管也没关系的。游昭不经意道,之前,也没人管。

他说者无心,赵闻筝却是听者有意,霎时间心弦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按了一下,低声反驳道:从前是无可奈何,可现在我有手有脚的,怎么能让你像从前那样?

他说罢,便一撩衣袍下摆,蹲下身,仰起头征求游昭的意见:可以吗?

又笑了笑,补充说:我其实以前也学过一两手,别的不敢说,至少不会出差错。

游昭垂下头,眼帘低着。从赵闻筝的角度,能看到他嘴角柔和的弧度,旁边桌上的煤油灯的火焰投射在了他的眼中,让那双黑如点漆的眼睛里有了小小的光。

这一刻,明知道游昭看不见,赵闻筝却还是有种正被他温柔凝视着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他莫名心头颤栗,喉结微微滑动,声音又低了些许:游昭?

嗯。游昭轻轻叹息,那就麻烦你啦。

那一声轻叹时的气息仿佛都拂到了他的脸上,赵闻筝倏尔有些窘迫,忙说:没事。

而后便挽起衣袖,小心翼翼地将游昭的一条腿捧起来,褪去鞋袜,让对方的脚踩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轻轻将游昭的裤脚挽到膝盖处,然后便沉默了。

前两天,他只是透过布料看过游昭的腿,知道游昭的情况必然不乐观,但知道是一回事,直接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平心而论,游昭的腿并不难看,腿型笔直,肌肤雪白,也不像许多男性那样长有茂盛的汗毛,小腿肚的弧度柔缓而优美,假如拍张照放出去,甚至会让不少姑娘都羡慕。

可是,太细了,细得他几乎一只手就能握拢。

一个成年男性的小腿,不该是这样。

那么的孱弱,那么的消瘦。

赵闻筝怔怔地看着,好一会儿,才敢伸手在那苍白的肌肤上轻轻碰了碰。

还那么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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