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 2)
他只觉得贺之漾每日里被金玉环绕, 似乎所有物件配给漾哥都是平常。
许一清想得脑壳作疼, 唇角却噙着一丝笑, 准备趁母亲安睡, 去街边逛逛看。
刚跨出院门,忽觉有人轻拍他肩膀。
他转头,却霎那对上一双宛如寒潭的凌厉双眼。
是乔岳!
他从未和乔岳如此四目相对过, 之前和贺之漾在一起,他只觉乔岳高大跋扈些, 并未心生怯意,如今独自面对, 却觉得此人戾气四溢,如游走在暗夜中噬人的凶兽。
他一开口, 才意识到声音都在颤:岳岳哥
乔岳冷冷一笑:这两个字不是你该叫的。
许一清不再说话,以往他们都是随贺之漾一起叫的, 乔岳也一向笑着应,可贺之漾不在, 乔岳立时变了性子。
或者如此凶悍的他,才是本性吧。
乔岳惜字如金,伸手道:拿出来。
许一清强自镇定:什么?
装糊涂?乔岳咬牙, 冷冰冰道:要不要我带你去诏狱清醒清醒?再带上你那死里逃生的母亲,恩?
许一清冷汗渗出,但还是摇头道:我不晓得你说何事。
骗我的人都被我割去了舌头。乔岳下手毫不留情,猛然把人摁在墙上,轻而易举从肋骨处探到许一清贴身藏好的证据:看在你漾哥的面子上,我从你这儿拿走东西,还给你打声招呼,够义气吧?
一边说,那两只透着凶光的眸子还在四处打量,似乎是在想要从他身上再拿走什么。
许一清只觉得摁在肩头的手掌跟鹰犬的利爪似的,他吓得乱抖,满脑子都是以后一定要让漾哥离这只粗蛮凶悍的野兽远些。
是男人,就别乱嚼舌根。乔岳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冷冷眯眼,声音满是严酷和震慑:我只警告你这一次,你也不想殿前奏对时,找不到舌头吧?
许一清捂着嘴巴,恐慌的看着陌生又本该如此的乔岳,生理性泪水从眼尾划过。
放聪明些!乔岳心底冷笑一声,拿纸张轻拍他脸颊,懒散道:不许在他面前表现出异常,也别指望和锦衣卫做朋友,滚吧!
贺府,贺之济皱眉道:你还要给锦衣卫送礼?你是嫌贺府命长?不许去!
哦?当日一清遇难,哥哥还不是要托人去找锦衣卫?
当日有难时,左托右请的去寻锦衣卫,如今无灾无难,恨不得把人踢到天边。
一想起是哥哥主动把宅子给乔岳,反而引发自己误会,贺之漾就忍不住一阵腹诽。
贺之济却毫不动气,只笑道:你前几日收了锦衣卫些许好处,开始帮他们说话了?
贺之漾怒目相向:些许好处?他都去东宫了,还救出一条人命,这还是些许!?
你真当他是帮你?贺之济笑了:那案子敏感,他去找太子,一是挑拨了黎家和东宫的关系,二是借太子之手把之前的案子压下去,当年那案子是锦衣卫办的,现在横生枝节,乔家面上也无光啊!
言外之意,自然是乔岳心思叵测,难以托付真心。
贺之漾憋了半天,还是为乔岳抱不平:哥,乔家并未想和东宫相交,只是因为许家,他才去往东宫的!这么做对他并无好处!
贺之济朝弟弟瞥了一眼,不多解释什么,只偏过头道:不说他了,年节快到了,父亲嘱咐你和我一同出门相贺,你要放在心上。
贺之漾挑了挑眉,以往过年,还未加冠的他从不用抛头露面,这次父兄如此安排,定然和传说中的亲事有关。
想起亲事,心思不由得回转到乔岳身上,他来年也十九了,尚还未定下亲事,也许今年也会如自己一般相看,若是乔家行事迅速些,明年此事想必已经有了人家。
想着想着,贺之漾胸口说不出的憋闷。
此时,黎霄在府中满腹委屈:爹,难道就让乔家一直站在我们头上?
他就和前太子沾亲带故,皇帝早疑心了他,只是他们一向谨言慎行,挑不出错处。黎副使冷道:可他却为了陈年旧案,为了挑拨咱们和东宫之间的关系,亲自去把此事禀告给太子,虽说太子也是为了陛下遮掩,但陛下定然不愿自家指挥使的儿子出现在东宫吧?
别人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对于锦衣卫来说尤甚,每次新君上位,都会提拔自己的亲信担任锦衣卫要职,每次皇权更迭,自然意味着锦衣卫的洗牌。
文官的洗牌是谁上位,而锦衣卫的洗牌则更为血腥,不能为主人所用,又知晓太多秘辛的鹰犬,集体殒命通常是最终结局。
乔家为了给日后铺路,竟然这么早便去勾搭太子,皇帝看了会怎么想?
黎副使冷冷勾起唇角,有些人只盘算着明日的鼎盛,却没想到一朝行差踏错,就再也熬不过黑夜。
他看向儿子:陛下最不愿那案子被扒出,但许家手里,却有当时的证据,以你之见,我们该如何?
黎霄委屈道:儿子不知,儿子本来只是揪住此事,好好整治许家,谁知被乔岳横插一杠,说我是有心旧事重提,给太子找不痛快,太子现在疑了我,儿子还能如何?
你们都在校里念书操练,乔岳的脑子怎么就比你灵光呢!黎副使恨恨的看向儿子:他说你有心旧事重提,难道你不会把这顶大帽子扣给他么?论起来,他是前太子的表兄弟,比你有动机的多!
他办案时头脑灵光的很,怎么生出这么个傻儿子!
黎霄傻在当场:啊,这帽子要如何扣,乔岳毕竟没有做什么听说他已经把此事摆平了
幼稚!只要许家人不死,那只需风吹草动,便能卷起是非!再说就算他们死了又如何,我们需要的不是证据,是把此事的矛头对准乔家,让陛下觉得是乔家贼心不死,妄想给前太子翻案!
黎霄怔在原地,似是在仔细揣摩话中含义。
你只需盯紧了他,看他有何把柄即可。黎副使觉得自己说得够明白了,懒散的看看儿子:那个姓许的,和乔岳是否还有来往,他们是从何时起勾连的?他们是否还没断了联系,平日里会在何处见面你手下有精干的锦衣卫,你让他们去查!
黎霄被父亲提醒,立刻道:父亲一说,孩儿倒是想起了不少事。许家那小子!还在和乔岳来往,不止是乔岳,咱们锦衣卫不少人都和他们混在一起!
黎霄说得咬牙切齿,身为锦衣卫,这帮人非但不担起职责,震慑那些小书生给些下马威,反而一个个笑呵呵的前去玩闹说笑,这还有锦衣卫的样子么?
听说前几日,他们又去打雪仗了!黎霄咬牙道:国子监去了不少人,领头的是贺之漾,他爹是当时陪陛下夺门夺位的人,这么细论起来,乔贺两家该是不对付的,谁知贺家那小子偏偏和咱们乔千户走得极近。
贺家?黎副使有些意外:他家长子不是在京营勘造火器么?听说倒是谨言慎行的孩子,任安伯也是个识相的,从来不提当年的功绩,怎么?他家小儿子和乔家走得很近?
何止是很近?黎霄立刻来了精神:爹,我说了您别怪我,前几日我不是向您借人,说要给一个国子监的学生教训么那人就是贺之漾!
黎副使眉头一皱:你
别上头!黎霄忙稳住他爹,阴测测道:当时是乔家带人找到的贺之漾,只用了一晚!这证明两家过从甚密!只需一晚便能互通有无,乔岳事后还威胁我,大意是说不让我碰贺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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