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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漾轻轻吐了几个字:傻不傻?

他本来遭此劫难,除了对国子监师傅们的怨怼,也有些后悔给乔岳准备这份缩印文书当生辰礼。

毕竟若不是自己孤注一掷非想搞些惊喜,也不至于遭此一劫。

可看到乔岳疼惜到恨不能以身相替的模样,又非但不后悔,心头反而掠过怕乔岳因这番意外不喜欢自己给他的礼物

贺之漾暗自摇摇头,自从二人心意相通,傻的又何止是乔岳一人

国子监的少年们看到锦衣卫出入国子监如入无人之境,怀里还抱着他家校霸,一个个都如看灯市奇景似的,嘴角抽搐半晌,才想起事关重大,拔腿跑去报信。

听说自家不成器的学生被锦衣卫当众带走,祭酒几人满头大汗的跑过来阻拦。

站住!贺之漾现在身负重案,你不能轻易带走。

锦衣卫查的都是重案,把他交给我不是正合适?

祭酒一时竟然语塞,半晌又冷哼道:贺之漾还是国子监的学生,你要把我的学生带去哪里?他的安危又如何保证?不说个明白就走,你把国子监置于何地?!

学生?安危?乔岳轻笑一声,字字皆是冷意:你还晓得这是你学生么?他的安危你不必操心,若有空闲,不如先想想自己的安危吧!

乔岳语气狠戾,整个人又如凶神般满溢危险气息,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带走贺之漾,吓得愣是一步也不敢向前。

他从未和国子监亲近过,几番交往,也是看在贺之漾的面子上有意为之,他们此番伤了贺之漾,乔岳骨子里对这些人的提防鄙夷登时被激发,强自按捺,才没有动手伤人。

乔岳把贺之漾爱惜的揽在怀里,大摇大摆走出国子监,半点面子都没给国子监留。

贺府不能回去,乔岳也没想带贺之漾回去,他径直把人带进了自己的院落,早已等候在此地的太医迎上去,接过乔岳怀中的少年。

乔府的侍从也晓得这是主子看重的人物,自然纷纷迎上前悉心照料。

安置好贺之漾,乔岳立刻转身返回国子监。

他已经听说了事由的结果,去国子监和霍尧大致谈了谈,更是坚定了内心所想。

此事甚是简单,其实就是有人借贺之漾缩印文书的时机,闹了一波事。

缩印文书此事说大不大,有不少人也会在暗中自己印一些诗集册子把玩,说小也不小,特别是贺家长居京营,举家为官知法犯法。

若是文书和作弊交织在一起,那更是罪不容赦。

有人想钻空子,自然会动用心机筹谋。

乔岳立刻和余察察,霍尧一起,找到那几个作弊的学生,审问恐吓了一番。

这些学生一看到乔岳等人已经魂飞魄散,哪儿还顾得上说谎,竹筒倒豆子一般都尽数说了出来。

那缩印文书是他们几个想出的作弊手段,把应该记录背诵的文章缩印成一本巴掌来大的小册子带到考场,又方便又隐秘。

只是本来他们没途径去缩印,但黎霄出面帮了他们。

他们并不知黎霄背后的手段,也不是真的想害贺之漾,只是太想要好成绩,才按照黎霄的吩咐行事。

乔岳写了折子上奏皇帝,还附带了黎霄动用缩印处人脉的证据。

皇帝看完折子,已经是龙颜大怒。

他记得,这不是黎霄第一次在考场上做文章。

屡教不改,明知故犯,特别是这一次考试,自己三令五申杜绝作弊,黎霄却旧病复发,又开始在考场上陷害他人,玩弄手段。

这把朝廷置于何地,又把他这个皇帝的权威置于何地?

皇帝已然不愿容忍,下令把黎霄父子下锦衣卫狱看管。

黎霄刚出来没半月,又被重新抓了回去。

只是之前还是在自己家闭门思过,这次却是暗无天日的锦衣卫监狱。

他是此地的常客,只是从前都是他审问别人,如今却化身阶下囚,望着熟悉的一草一木,黎霄只觉得造化弄人。

还好皇帝并没说让用刑,锦衣卫里又都是他的故旧,大家没什么不共戴天的愁怨,应该也没人难为他。

谁知进了锦衣卫监狱,等了三日,也没等到一口饭食。

黎霄有气无力的晃动锁链,喊不远处自己熟识的校尉:任校尉,我是黎总旗,你给我拿些饭食来,出去后必有重谢!

被叫到的人却登时站起身,一言不发翩然离去。

黎霄狠狠骂了句:狗崽子!

这些人在以往,都是跟在他身后讨口饭吃的主儿,如今翻了身不认人,做事也挺绝。

想用饭了?

低哑的声音在牢狱里响起,黎霄回头,乔岳挺拔的身影隐在拐角处的阴影中,如夜枭般令人心惊。

他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乔岳?

要说起怨恨,那整个锦衣卫,他也就和乔岳一人结下了梁子。

乔岳在狱中一人独大,要想让他吃点苦头,是易如反掌。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一联想乔岳之前给过他的警告,黎霄自然心生恐惧。

乔岳倒是一脸淡漠,如往常一般冷冷俯视着他,缓缓道:黎总旗,你有四日没进食了吧?

黎霄拿不准他要做什么,忙不迭的点点头。

乔岳态度还算和善,微微摆手,立刻有人利索的上前,呈上饭食和筷箸。

黎霄见状,唇角微翘,心里不由冷哼一声。

果然,圣上只要不下旨处死,那他黎家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从前是天子近臣,自然异于常人,说不准那一日皇帝想起来他,那就是他的起复之日!

锦衣卫里的小官不懂这些,乔岳却对此很清楚,看来不会在他落败时为难他!

而他也已经猜到了之前几日无人送饭的原因,还不是他让贺之漾挨了饿,乔岳把自己抓到这里让自己饿几天肚子。

还真是幼稚。

然而乔岳也不能如何自己只是暂时失宠,乔岳再想给他那好兄弟报仇,也只能忍气吞声。

黎霄悄悄松了口气,手伸向筷子,准备夹起食物。

一只手倏然压制住他,乔岳冷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来。

黎霄一怔,看着乔岳稳稳地拿住筷子夹向食物,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乔岳的眼神如捕猎时的雄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在烛火映射下格外令人心悸。

黎霄双唇轻颤,忍不住向后躲避,乔岳向来倨傲,怎会主动喂他饭食?

此事必定有诈!

乔岳看他躲闪,微微抬手,立刻有人一拥而上,用铁链把黎霄固定在诏狱中的木柱上。

这柱子沾染了无数人的斑斑血泪,黎霄一上去就开始急声嘶吼:饭里有毒?乔岳,圣上没说要杀我,你怎敢对我动手!你若是害我,黎家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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