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 2)
相比于他的激动反应,乔岳却始终淡然冷静:饭里没毒。
他夹起菜肴,眸光中的寒光一闪而逝:我若是杀你,不会用下毒的手段。
下毒,未免太过隐晦温和,怎么能舒尽他胸中的郁结之气呢!
黎霄没听出乔岳的言外之意,松了口气,皮笑肉不笑道:多谢乔镇抚关照。
乔岳已经走上前,高大的身影如阴云般笼罩,筷子强硬而冰冷的分开了黎霄的唇。
黎霄感受到温热的菜肴,忙忍不住大口咀嚼,还道:乔镇抚不必如此客气,放我下来,我自己也可以吃
乔岳神情不变,又给黎霄夹了一筷子菜。
乔岳一身煞气,诏狱阴暗可怖,在刑架上用膳,黎霄表面装作不在意,其实心里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但是乔岳既然说了菜里无毒,那定然不会骗他,黎霄只得放松僵硬的身子,迎合乔岳的菜肴。
只是他只是觉得那筷子比平日里用得长些,还未来得及去作他想,已听乔岳冷戾的声音响起:没空着肚子上路,也不枉我们同朝共事一场。
乔岳眼眸陡然转厉,手中的筷头如一柄利刃,借喂饭之机,笔直地探进黎霄的喉咙,直插入进五脏六腑。
黎霄发出声声嘶吼,痛苦的瞳孔紧缩,双目圆睁的望着乔岳,唇角渗出丝丝血迹。
亲手了结黎霄后,乔岳才冷冷收回手。
他幼时便长在诏狱,杀人无数,年深日久,身上有很深的血腥杀伐气。
但他近年来,除了在追捕中对猎杀敌人有兴致外,他已很少在牢狱中杀人。
就算身为鹰犬,他也是渴望捕猎杀敌的顶级掠食者,对折磨牢中垂死挣扎的腐鼠并无兴趣。
而黎霄,断了贺之漾饮食,又用喂饭羞辱贺之漾,唯有用这般手段亲自了结他,才能稍稍消解乔岳睚眦必报的恨意。
一束光线斜照在阴森的诏狱中间,照亮了黎霄因痛苦而显得扭曲的脸庞,和插在他喉中,笔直指向上空的筷子。
周遭人抖抖索索的看向乔岳。
在诏狱的暗影中,他一身飞鱼服曳地,立在刑架旁,如阎罗般令人退避三舍。
乔岳却未再停留,不声不响拂衣离去,并未再多看黎霄一眼。
第87章 比比大小 按理都该是比大小的?咱们
国子监大考作弊一事来时轰轰烈烈, 去时悄无声息,就这么轻而易举被平定了。
说到底,竟然还是因为锦衣卫出面调查摆平的。
国子监的师傅们嘴上不说, 脸上却都有些挂不住, 在自己管辖的地盘出了这种事儿, 还不是自己没有识人之明?再加上皇帝无意间对身边人说到:贺家的小公子蹴鞠甚好,朕犹记得他当日的年少风采, 怎的会做出此等龌龊事呢?
这句话一流传出来, 国子监上至祭酒, 下至监丞, 都深觉脸上无光, 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既然错已经铸就,他们也只能尽力挽回,从事情平息后的第二日, 祭酒已经亲自前往贺府赔礼,顺便询问贺之漾何时返校。
贺之济对弟弟愧疚又不解, 愧疚自己未查清真相前误解了他,并未出手相救, 不解依贺之漾的性子,若是那缩印的文书是能见人的东西, 早就气势汹汹昭告天下了,这般遮掩着让人误会, 也不晓得那里头究竟是不是课业?
见校里的祭酒来了,贺家父子二人奉茶落座, 任安伯叹气道:阿漾出事后不愿见人,祭酒亲自来府,心意我们都晓得, 但阿漾还在病中,不方便见客
祭酒本想见见贺之漾,但听到贺家父子这么说,也不好坚持:无妨,让孩子好好休息将养吧,只是冒昧问一句,他何时能来校里念书呢?
任安伯看了儿子一眼,硬着头皮道:恩约莫十几日之后吧
祭酒点头,又和贺家人淡淡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祭酒一走,任安伯登时松了口气:又是找你弟弟的,从前几日到现下,每日都有人来寻他,我们这么应付能撑多久?明日你就去走一趟,把他唤回家!
其实贺之漾并未在家中,而是在隔壁乔府。
早在乔岳闯国子监当日,他们已经听霍尧说了些,当晚又有乔府的人上门要贺之漾平日的衣物,更是坐实了此事。
贺家人又惊又忧,连夜去隔壁讨人,却被乔岳冷声冷语的劝回来。
任安伯满腹狐疑的回家,觉得很是蹊跷,隔壁那小子虽说态度不恭敬,但能看出他对自家儿子格外在意,甚至在替贺之漾委屈。
隔壁那锦衣卫竟和贺之漾好到了如此程度?
知晓儿子被悉心对待,任安伯平息了一些,但过了两日,还是忍不住上门要人。
仍然被乔岳硬邦邦的顶了回来。
但他们是清贵人家,明面上都是和锦衣卫装作不熟的模样,虽是急得团团转,也没办法上门和锦衣卫抢人。
乔府,贺之漾已经在此调养了好几日,他本来胃就不好,经过此番波折更是虚耗了不少,乔岳找了好几个厨子煲养胃的粥,还非要亲自喂了才安心,贺之漾打趣这待遇简直如同金屋藏娇一般,再过几日一准儿要被乔岳亲手养废。
嘴上谈笑着,心里却记着乔岳的好。
今日天色甚好,贺之漾从床上爬起身,估摸着乔岳的生辰眼看要到了,他本想用缩印的文书做个册子,眼下还没完工,想了想旁敲侧击问乔岳:最近有个大日子快到了,你快想想是哪天。
乔岳挑眉:是琉球人来京进贡的事儿?
琉球是大鸣的附属国,每年初夏都会派官员来京城进献贡品,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贺之漾无奈的摇摇头,指点道:和你有关。
和我?乔岳思索了半晌,才道:生辰日么?
亏你还记得。贺之漾挑眉:说说吧,生辰想要什么礼?还有,你能不能对自己上点心?
乔岳伸手拢拢他鬓发,低声含笑道:这不是有你给我上心么,至于生辰年岁大了,只想要个媳妇。
贺之漾面色一抽:媳妇这辈子没指望了,你若是要个相公那还成。
乔岳笑了,伸手捏捏贺之漾臂膀上薄薄的肌肉:你还真敢想。
贺之漾胳膊上覆盖的轻薄肌肉不能和乔岳的比,但他还是倔强的抬起头,耍赖道:谁说那事儿要比这个的!?
乔岳是在挑衅他,他才不服输呢!
只是胳膊上的肌肉而已,和那事儿关系不大!
是不必比这些。乔岳挑起英气的长眉,忽然暧昧一笑:按理都该是比大小的?咱们也比比?
说罢,作势伸手去探贺之漾的腰带。
贺之漾腾的红了耳根,又惊又羞,像个鹌鹑似的把头埋在乔岳胸前不愿出来:不要不要!
乔岳忍俊不禁的收回手,轻轻落在贺之漾的后脑勺上。
他垂眸望着胸前毛茸茸的小脑袋,眉眼间皆是宠溺。
从前贺之漾在受到冒犯时,总会摆出一脸凛然的模样,像是覆了一身冰冷的盔甲。
可这次,他非但没有推开自己,反而毫不提防地把脑袋埋在自己胸口。
那么自然又真挚的羊入虎口。
乔岳忍住叫嚣掠夺的冲动,轻轻抚摸小狐狸的脑袋。
被自己心爱的人依赖,全身都如腾云驾雾般轻飘飘的
两个人又在床上腻了半晌,贺之漾倚着窗远眺,忽然闷闷道:对了,我哥怎么样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