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狗还得看主人吧(1 / 2)
井与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乏力感,就好像全身的肌肉在一夜之间被抽空,自己的灵魂也是苟延残喘的程度。而且一翻身,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这张属于单老师的床。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大概是自己对着单菁晗说“我什么都可以做”的瞬间,也许单菁晗穿着睡衣的性感模样也不是梦。
今天是周六,井与齐用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个事实,她也在窃喜。今天是周六,单菁晗应该没有什么工作。
但是现在井与齐只想吐,她的头晕到快要爆炸,这种间歇性的肿胀感充斥着她大脑的所有部分,光是从床上坐起来就要了她的命了,她几乎无法维持自己身体的平衡。她一面口渴,一面又无法忍受咽下任何液体和固体。
她突然瞥到床头柜上的解酒药和便利贴,甚至还有一张银行卡?
“单阿姨!!”
井与齐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是盯着那张银行卡和便利贴出了神,有这笔钱就可以轻松还上老板的债务了,除去学费、住宿费、生活费、欠债,还剩下一笔小钱,自己倒还有机会可以出去消遣消遣。她躺在床上,享受着这一刻那种宛如孩童得到礼物般无忧无虑的感觉,顺便还掏出手机,在亚马逊上翻来翻去。
“叫我干什么?”
单菁晗还裹着围裙,手上拿着一个木铲,围裙上已经站上了不知名的食品材料,井与齐猜测大概自己的早餐颜色和那些污垢差不多。
“谢谢单老师对我的照顾。”
“不用谢,小朋友。”
只是井与齐不知道单菁晗因为那种愚蠢的误会,现在跟做贼了似的十分心虚,就是生怕井与齐察觉到什么。她感觉自己像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给了这么多钱,而且这也应该算得上是一种…契约关系?
那井与齐之后要叫她什么?姐姐?老师?老婆?难不成叫妈妈?单菁晗第一次包养一个人,像极了她五岁那年养了第一条小狗的感觉,她也没有过孩子,自己和单菁晗差了十岁,是个尴尬的年龄差,她不知道要如何对待这个,小朋友?
总不能,像养条小狗似的养着她吧?
餐桌上是单菁晗制作的早餐,井与齐看了半天才看出来原料应该是吐司,上面淋着的红色酱料不知道是什么,尝起来像胶水,她撇了一眼满脸写着期待的单菁晗,又瞥了一眼桌上放着的那张银行卡,低头把眼前的料理吃得一干二净。
“你,不要再去那家酒吧了。”
“那可不行。”
“你怎么贪得无厌?”
“阿姨,我是去还老板的钱。”井与齐走到门口开始穿鞋,“简直就是奸商。”
单菁晗没有接茬,而是盯着井与齐的屁股。
“喂!你可是老师诶!你在看什么?”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舒服?“井与齐像一只正在思考问题的边境牧羊犬,把头偏了45度,“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关心一下。“单菁晗起身开始收拾桌子,“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乖乖回学校。”
井与齐出门打了一辆Uber,在车上,那种宿醉后的无力感又涌了上来,她就应该待在单菁晗的家里才对,干嘛要出来呢?
她不喜欢家的概念。
和单菁晗待在一个屋子里,让她照顾自己,首先会让自己联想到自己前一天晚上那种丢人现眼的状态,这种状态和单菁晗大人不记小人过委身照顾自己,还给自己钱的行为,形成鲜明的对比;其次井与齐不适应那种被照顾的感觉,包括单菁晗给她倒水、做早餐,这些东西的确给予了她冰冷心脏一角温暖的余地,但是总有一种被迫向命运低头,成为一个弱者的感觉。
这些感觉、想法都是没有逻辑、没有缘由的,只是井与齐高傲的自尊心使然,只有喝醉了酒她才能说出那种“我什么都可以做”的话,也只有不清醒的时候才能依偎在一个人身边,贪婪地呼吸她身边的空气,也只有这种不清醒的时候,井与齐才可以正视自己的人生,不再逃避。
很奇怪,别人以喝酒作为逃避现实的方式,而井与齐自己身处的清醒世界对她来说才是最虚无最不真实的,那才是逃避现实的世界。
车停在「CUMMING」的大门口,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10刀递给司机,说着不用找了。
没人来搀扶井与齐,也没人关注井与齐的苍白表情,这一点很好,井与齐非常喜欢这种孤独的感觉,她要的就是这种无人问津的感觉。她绕到酒吧的后门,经过了那脏兮兮的、还未打扫的后厨,走到了吧台,看见老板正坐在吧台里用电脑看一些花花绿绿的线条。
没想到这种奸商有钱人还需要自己亲力亲为看股票吗,请个经理人岂不美哉?
“我凑到钱了,在这个信封里。”
吴曼瞥了一眼信封上的署名,“你拿用过的信封装欠我的钱?”
“不…行吗?”
吴曼轻虐地笑了,带着一丝玩味的语气说:
“这钱,我收下了,昨天说的分红80%和面具的事情作罢,但是下周末我有一个聚会,来的人都是各界名流。”
井与齐眨巴眨巴眼睛,“我要?”
“你要作为服务生出场,不过你知道的,那堆人…”吴曼凑到井与齐耳边,“玩很大。”
单菁晗坐在办公室,习惯性地检查自己的手机短信,却发现自己花钱的小白脸已经一周没给她发过任何一条短信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课上,而井与齐的表现也中规中矩,毫无两人之间有任何联系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包养的潜规则?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所以要刻意避嫌吗?
午饭时间,单菁晗在图书馆门口听到一阵起哄声。拨开人群,只看到一个反戴帽子的年轻人正在摆弄一块看上去很昂贵的电动滑板。那人分外眼熟,穿着红白格子连帽外套,白色棒球帽,和茶色墨镜,破了洞的牛仔短裤上还别着一块…布?总而言之,这身行头和那块滑板看上去就价值不菲。那头卷毛,单菁晗终于认出来了,这是她花了大价钱养的小混蛋!
井与齐这时候也看到单菁晗了,却毫不在乎地继续嚼着口香糖,顺便做了一个“No ply”,朝单菁晗笑了一下,大概是知道单菁晗在人群中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井与齐!”
哦,她忘记了,这里的大部分人听不懂中文,所以就算单菁晗来盘问她也没有人会听懂。
井与齐灰溜溜地拿着滑板站到单菁晗跟前,把口香糖吐在单菁晗递给她的那张带着香气的纸巾上,随后就抿着嘴低着头,似乎要把地面上的每一块瓷砖的前世今生都看完似的。
“一个电话都没有,一条短信也没发?”
单菁晗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夹出井与齐口袋里的手机,放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我给你钱,你就花到,这些东西上吗?”
“你钱给都给了,管我怎么花呢?”
井与齐又露出了那种“Idon’tgiveafuck”的表情。
单菁晗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她还没有熟练到可以面无表情地在这个小混蛋面前谈论“我已经把你包养了,你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问过我”的程度。
“就是…这些钱,你不能乱用,你不能不问我就…”
“阿姨,等等。“井与齐用食指和中指堵住了单菁晗的嘴,“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收了你那些钱,就是被你包养了吧?”
“难道不是吗?”单菁晗环顾四周,低声应道。
“你也太自作多情了。“井与齐,“要包养我,这些钱哪够?再说了,包养这事是你单方面决定的吗?”
“那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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