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386节(1 / 2)
怡民语不成句地怨胡学姐:“胡学姐,好不蔫的揪鸽子腿做甚?一鸽惊动群鸽乱飞。哼,原来听我家里人说,狗若是受到惊吓,就一边狂吠一边撒尿,没想到鸽子也是这样。”胡学姐还笑嘻嘻地狡辩:“我看不干我的事,我只揪一只鸽子腿,何至于惊动它们一群?还不约而同下鸟粪雨来糟蹋人?”
珍卿假嗔薄怒地发笑:“学姐,你也不要推诿,说不好你前世是老鹰还是鹞子,这一世投成人身子,上辈子的威风却还在,只揪上一只鸽子腿,就露了无敌鹰爪功的峥嵘,那些鸟儿见了你的鹰爪功,哪能认不出来你,要逃命自然都逃命,不然是想尝尝你的鹰爪功不成!”
胡莲一点不以为忤,反倒被逗得前仰后合,指着珍卿笑得说不出话来。
怡民就扯着胡学姐起哄:“以后不叫你胡学姐,你既会什么鹰爪功,我看就叫胡老鹰、胡鹞子就好。”珍卿颠颠倒倒地笑不停,怡民也是且说且笑笑。她们想起来就笑一阵,神经病一样勉强走出公园。
晚上,胡莲又提议到纽约省游玩三五日,美国东部一到大雪封道,想出去玩啥车也不通的。
珍卿在外头松快一日,感觉松爽得很。纽约普蕾特艺术学校的周成捷师兄,正一同帮办慕先生出书事宜,珍卿觉得过去当面沟通一番也好。荀淑卿学姐在哥大巴莱托学院,趁此机会找她玩玩也好。胡莲的提议她便无意见。怡民早就想出去撒撒欢,又怕游兴一起没有节制,便随着珍卿的生活节奏宅家苦学,胡莲学姐的提议正中她的下怀。
珍卿原本想给家人写信,敲定出游计划已到十点,洗漱收拾一番,再没一点写信的精力,就直接躺倒睡下。
三个女孩子都没有意见,就近问继云表哥与邓扬和,要不要加入她的出游计划,他们杂事正好处理完,便欣然加入。五个人在珍卿处商议许久。最后决定租两辆车开着出行,不一道道地转火车汽车。现在是旅游旺季,唯一害怕的是订不到好旅馆,不过也不打紧,他们在纽约省有同乡朋友,不好住宿的地方一掠而过就是。
珍卿打电报给周师兄、荀学姐,周师兄回的是“正等你来”,荀学姐回“扫榻相迎”四字。怡民在纽约市也有亲戚,她某个表舅在那边开杂货店,也照样发电报告知,临走时也收到回电说欢迎怡过去。两人赶紧收拾好行装书册。
锦添表哥准备模拟法庭作业,错过范宣明他们的出游计划,听说珍卿这伙人要出游,便赶着时机加入进来。此番自驾游的六个成员,除了珍卿、怡民不会驾车,其他四个人都会驾车,轮换开车也不怕劳累了。
他们坐上租来的两辆轿车,备齐东西在午后出发。
来此地常听人们议论,麻省的自然山水乏善可陈,远不及隔壁的纽约省。珍卿这一路走马观花,发现纽约省风物清新,果然景色宜人,引人流连不已。
不过美国地广人稀,今天出发时间不够早,就不敢在路上拖拖拉拉,东游西逛,两辆车一直紧着赶路,一路风物直是浮光掠影,谁也不及细看。
晚上,他们到一个叫安默司的地方,安默司大学有邓扬和的亲戚,三个女孩住在邓的亲戚处,男孩子借宿亲戚的邻居家。这位也在求学的亲戚相待甚殷,只遗憾他们匆忙间没办礼呈,白吃白住白劳顿人家一回。翌日,大家凑钱给那亲戚买点肉,推推搡搡好半天才脱身。
离开安默司这个小城,他们不急着向纽约市进发,赶到一个汤姆山去看那的凹凸镜,其实就是望远镜和哈哈镜,没机会接触的人还是挺新鲜的。
到汤姆山登上城楼入其轩室,四面窗舷都架着大望远镜,三个男青年从前玩过不觉新鲜。怡民和胡学姐各据一只望远镜,兴致勃勃地观望远方。怡民惊奇地冲珍卿欢呼,说她找到昨日留宿的房子,她记得那里有好大的烟囱,城中的学校、工厂、人家,从镜中一看都觉近在咫尺,简直太神奇了。
珍卿也凑趣看了一番,就将身倚在窗前,远望那丽日高天,历历山川,一扫胸中的浊气,连心境也大开阔。锦添表哥举着手高声吟哦:“会当凌绝顶,一览纵山小。准备两场法庭模拟,出来逛逛,真是爽快。小花,你说人要保养精神,此事应该全面推广。”大家都是笑盈盈的,也没人扫大家的兴,讲多少人身不由己,没有保养精神的余地。
相比于不大稀奇的望远镜,大家站到凹面镜和凸面镜前,看着各自在镜中的奇形怪状,也留下一串串欢笑的声浪。
不便住宿的城市都一晃而过,了不得找个饭店吃点东西而已。
到纽约市是第三天的后晌,入城时还是晴天丽日,忽然间黑云蔽日、雷声轰隆,瞬间就大雨倾盆起来。男孩子们道路半通不通,雨中行车还真有点狼狈。终于先到哥大去寻找熟人临近晚饭又下雨,寻人真是不易寻。他们便打电话向亲友告知行程,到哥大找中国饭馆吃饭,到遇见好些中国留学生,原来找不到的人,也都在中国饭馆会合。相熟的中国留学生聚过来,珍卿的荀学姐也冒雨赶来。住宿有着落大家心也定了。
中国留学生到一地便立组织,经常负责联络和接待同胞的。珍卿的两位表哥和邓扬和,学士课程念到最后一年,与东部各大学的中国人常来往,中国高年级生一半是认得的。所以大家到一处寒暄问候,亲热得跟走亲戚似的。
及至介绍珍卿等三个女孩,知珍卿、怡民是安拉学院的。就有人问认不认得iris dew,人家已经问到当面,珍卿就不好藏头露尾,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人们便过来围着珍卿谈话,有打听她求学经历的,有打听她现治什么经典的,有请她到这会那会演讲的。还是荀学姐帮珍卿挡了驾,说旅途劳累又淋了雨,很不该缠住人东询西问,吃了饭就该放人去休息。要说话等人歇好再说话。
珍卿两位表哥也极维护她,待胡莲跟同乡好友离开,怡民也被她的表舅接走,他们就催荀学姐带珍卿安置。说这两三天没有固定地方住,吃得也不寻常,iris确实很不习惯,该狠狠歇一气再论其他。想叫她演什么劳什子的讲,他们这做哥哥的也不答应。本就是出来游玩散心的,累坏表妹怎么向长辈交代?
有不甘心的也不敢叫板,珍卿就跟去荀学姐的住处。表哥和邓扬各自跟朋友们挤去。
临睡之前,荀学姐看珍卿脸色苍白,给她倒小半杯白兰地驱寒。说美国人的小病不大看,硬生生要自己抗过去,才来时真是不适应。
珍卿也是感慨,丽天秋日突然下暴雨,这里的天气真是怪。荀学姐笑说纽约省是多雨,以后赶路不要只顾贪玩,不然还要淋成落汤鸡。二人不知不觉就算着。
翌日,珍卿先不忙着到处游玩,先找周师兄沟通给慕先生译的稿子。周师兄也是个细致人,他把建议要修改的标出来,结合慕先生反馈来的意见,一处处跟珍卿讨论斟酌,花了两天时间把译稿定下来。
一定稿就要张罗出版发行。周师兄在波士顿会过珍卿后,便一直留心出版学术著作的机构。他觉得有两家出版社资格足够。不过需要他们自己出钱。
第三天,周师兄带珍卿拜访出版社,珍卿把慕先生的作品画册,还有历次办展的现场照片,都给两家出版社的负责人看。期间,文艺出版社的经理斯图尔特先生,看了珍卿带来的画册、照片,立刻表现出深厚的热情和兴趣。
他这才晓得这本《美术改造论》,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慕先生的杰作。他说有幸观赏过慕先生画展,那是在法国巴黎。只是没等他再饱眼福,慕先生便仓促地结束画展,斯图尔特说他至今扼腕。莫名其妙地对上暗号,虽还叫珍卿他们自己出钱,态度着实热忱许多。
斯图尔特先生带他们参观,一路看了他们的编校所,还有制版室和印刷厂,又看他们给人印的样书。珍卿和周师兄都觉得不错,便马上给慕先生拍电报,等着他老人家作最后的钧裁。
珍卿后面再无别事,也加入吃喝玩乐的大军。自由女神像连着玩了两天,还到效野的哈得孙河划船,从郊外回来就唱一些奇怪的歌。不得不说,男学生到国外留学,多多少少会沾染浪漫的气息,中国的传统士大夫哪有会唱歌的?
留学生团体开会他们也观摩,听他们讨论教育、诗歌、文化等,珍卿正好有点小感冒,干脆推拒一切演讲邀请。
再后来,他们去逛纽约市的中国城,珍卿看到给国内小孩画的字角,这里也有华人拿来教小孩识字,不免跟人们感议一番,华人华侨不乏爱祖国者,倒也没有特意去结识。
继云表哥也是神通广大,不知从哪弄来的生栗子,在荀学姐的住处做板栗鸡吃。难得吃到一点舒爽的中国菜,觉得比在国内吃七碟八碗的席面还有滋味。
珍卿在纽约市乐不思蜀,临开学三天才往波士顿赶。才到剑桥镇就跟其他人分别,珍卿和怡民提包走在街上,忽被相熟的邮差贝尔拦下来,贝尔神色严峻地取出电报,递给珍卿,说有人找杜小姐有急事,今天连着三封加急电报给她,都是从中国海宁市来的。
珍卿心一下悬起来,可别是家里出了事故!想到杜太爷身体衰老——怡民连忙催她看电报。
当街看过三封加急电报,珍卿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来,海宁那里没有任何人出事。只是杜太爷无事怕有事,说珍卿一个多月没给他写信,他总疑心不大寻常,怕不是珍卿出了啥事情,不然就是生病手颤,连写信也写不动了。
杜太爷跟杜教授和三哥嘀咕,他们叫他别胡思乱想,之前才给杜教授写信,讨论什么印象派的诗歌。杜太爷不能安心,非要他们给念念这封信。杜教授得给他现编一封信,就说信不晓得放在哪儿,找出来明天送过来念。
谁想老头儿就疑心生暗鬼,更怕会是珍卿出了啥事,非逼着他们往这里发电报,要立刻回电就说明珍卿没事。偏巧珍卿这一天都在赶路,甚至没有停下吃点像样的饭。
种种巧合验证杜太爷的胡思乱,才有连续三封加急电报。
珍卿弄明了原季,连忙到电报局回加急电报。为了叫杜太爷真正放心,还打了信号极差价钱死贵的跨国电话,根本也没有说上什么话。
杜太爷也马上回电报,语气很见恼怒严厉,斥责她一离家就玩到忘乎所以,不晓得给家里寄信报平安,不知他在家心焦如焚之状,日夜只恐她出了事故,或生了病无人照料,严令她以后不能再冒失,不然以后回去要行家法。又吩咐珍卿寄家书把新近的照相也附寄一些。种种要求珍卿一应照办了。
珍卿这个月给国内亲友寄信,都是与三哥他们讲乔治周论战事,还有与慕先生讨论出版事,最近出游才有闲情逸志,给杜太爷写了三封游记式的家信,离开纽约时,跟给三哥他们的信一齐走航路寄回去。杜太爷想来还没收到,没想到把老头儿急得够呛。
……
作者有话说:
人一虚就容易累啊,这一点不得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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