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42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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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慕先生带着画渡过大西洋,珍卿、三哥、四姐、汤女士协同作业下,慕先生所需要的大展览场已租到,珍卿作为慕先生得意而倚重的弟子,依照先生传来的画作基本信息,提前布置好近两百幅画的陈设格局。

然而天不遂人愿,慕先生一到法国就一病不起,先生早年生活贫苦、际遇坎坷,于绘画一道又太过勤谨。珍卿初拜师就晓得慕先生身体多病,原来以为先生只是肾脏炎,后来发现他肠胃上也有痼疾,再加上长期勤于艺术事业,他还遭受着脊柱炎的长期折磨。此番的世界巡回画展,真的把慕先生累坏了。

慕先生既是诸病缠身,本不应当过分劳累的。可他一面想宣传中国现代美术的成果,一面也想筹集资金做更多事,此番巡回画展硬是坚持亲力亲为。慕先生到巴黎病得难以起身,珍卿和朱师姐等按住慕先生,说破天也不许他再多劳动。身体败坏至此还要逞强,弟子们再不严加约束他,恐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之后,珍卿求得导师达芒先生应许,暂停了美校的学习,和三哥一起担负起慕先生画展的一切工作,包括在报刊电台做宣传,制作传单往街道上散发,给画展的重要来宾写请柬,具体安排两百幅画作的展位,随时按慕先生的意见调整——慕先生还叫把珍卿和作品也加入,这就更加大了他们的工作量。还包括与中法使馆、文学界、美术界、政府官员、民间学者等的沟通,以及方方面面的接待应酬工作。

若非慕先生跟师兄们大多病弱,珍卿这不曾参与大型画展筹备的人,也不至于被赶鸭子上架,被迫一路上不断学习、改造,一直开掘自己的耐力和潜力。幸好还有三哥、四姐、汤女士这些近亲友,还有其他中外的朋友们,都愿意来襄助中国艺术界的盛事,不然,珍卿就算不会漏洞百出,恐怕也会跟慕先生一样累瘫。

尤其要书一笔的是,为了体现中国的文化特色,吸引法国政界、学界的贵宾前来,珍卿亲自用毛笔并写中国字和法语字,共做了将近两百张精美中式请帖,就想在本地营造一鸣惊人的效果。

画展正式开幕的前一天,珍卿和师兄们再检查一遍,才能勉强安下心去吃饭睡觉。

画展正式开幕的那一天,珍卿在学校认识的夏尔·莫诺先生,陪同法国教育部长、外交部长、□□长一同莅临。慕先生拖着病体亲自主持开幕式,开幕式后,又用有点蹩脚的法语跟贵宾沟通,让大家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温暖。

大家在场中随意交谈时,□□长于连先生忍不住赞美,说珍卿在请柬上写的书体,也是可以陈列于此的艺术品,对慕先生和珍卿这对师生都很赞叹,慕先生和珍卿都致谢谦让。

画展的开幕致辞已结束,弗朗索瓦先生和达芒先生姗姗来迟,可他们引来太多文艺界的名流,他们把络绎到来的文艺界名流向慕先生和珍卿介绍时,珍卿这个自诩记忆力好的人,到后来都几乎招架不住。

这天,某某晚报统计慕先生画展的来宾,说在巴黎的三千艺术家先后来到慕先生画展,参观来自东方古国的现代艺术品。法国著名的大批评家马尼翁、学者杜波斯、艺术家派蒂特,分别在《费加罗报》《美术周刊》《文艺周刊》,发表文章积极正面地评价中国画。于是,方方面面的赞美声音,吸引来更多的观展者。

而珍卿自己在欧美的名气,其实丝毫不逊于慕先生,弗郎索瓦先生接受《费加罗报》采访时,特意介绍慕先生此番劳累卧病,系由其高足iris dew小姐承揽画展的统筹工作,事实证明杜小姐虽然年轻,也是媲美她老师的优秀艺术家。然后又全面介绍珍卿的生平,将她写文、作画、译诗、搞学术的一切事务,集成一片小小的传记提供给报社。

如此以来,在法国甚至在欧洲的华人,都不约而同地向巴黎辐聚而来,后面观展的人竟越来越多,慕先生原计划在巴黎展出一月,然画展的热度三个月也不冷,展期不得不延长了一回又一回。

法国周围的其他大小国家,纷纷向慕先生和珍卿发出邀请,盛邀他们到它们国内巡展中国画。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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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学校事务前后忙

珍卿一家帮慕先生办画展, 忙碌了有半年。慕先生身体大好,就率众从东欧前往s国,继续他苦心孤诣的艺术交流。

珍卿虽也伤离别, 但慕先生离开之时,她正忙着给联合画展的作品印制画册。在报纸上大登广告和好的评论, 预售画册的声势不比联合画展小。还帮三哥忙滇州文理大学的事, 慕先生离开他们其实如释重负。

前一阵子, 联合画展进行到后半段时, 三哥常跟基金会还有吴二姐、谢董事长通信, 珍卿也常跟杜教授等学界前辈通信,就是为滇州文理大学的事务操心。三哥在梁州投建的文理大学,硬件设施确实容易完工。可是“大学非谓有大楼之谓也, 有大师之谓也”,大师可比大楼难拿得多。

哈得孙河畔的瓦格纳先生说过,招来学术最好的学者给予高薪, 其他学者自然就追随而来。三哥发愁的正是找谁人做这领头羊。

他要聘请德高望重的学界大德, 主持梁州文理大学的教务和庶务, 自己只想做出钱出力的校董。实际操作起来却没这么容易,不但三哥没资格做甩手掌柜, 在建造校园、购买书籍物资方面, 必须随叫随到、亲力亲为,连珍卿这个局外人也别想偷懒。珍卿和三哥联络好多学界前辈, 商议谁做校长才能在西南偏僻之地创造奇迹。

最后经过多方的斟酌讨论, 为新校聘请闽州的庄宜邦先生。庄先生本身是有名的理工科人材, 曾在平京、海宁、闽州的国立大学担任教学、行政要职, 在闽州国立大学主持物理学院期间, 屡被选为决定学校事务的评议员, 甚至以代理校长名义长期主持校务,他有近三十年的教育工作履历,可以说资格非常老道。

对年过半百的庄宜邦先生,珍卿不曾一会却早有耳闻。毕竟他们家的大宝贝杜教授,也算学界交友广泛的老资格,同学同事朋友间攀缘交情,界内人士总能引出一点渊源。

珍卿非常敬重的吴寿鹃先生,是中国最有资格的国学金石大家,当年因文章辞锋太过辛辣,戳到当局的痛脚,被当局发布告全国通缉,就跑到闽州国立大学教国文,在代理校务的庄宜邦先生手下任事。吴寿鹃先生也不曾想到,身世经历迥异、文理背景不同的二人,竟发展成为阖家交好的莫逆知己。

吴寿鹃先生跟珍卿两人说,庄先生学问精深、视野超前、作风干练、风格务实,且拥有教育家该有的责任心,在珍卿所认识的教育界耆宿中,他跟专司职业教育的裴树炎先生相类,都有“虽九死其未毁”的献身精神。珍卿和三哥广泛听取意见,甚至问过启明的梁士茵先生等,证实了吴先生对庄先生的评价。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庄宜邦先生干练务实得让人瞠目,用起三哥这个真正的校主全不见外,但凡需要什么仪器、图书、报刊、文献,甚至能担起一系责任的大学者,但凡他在国内想不出办法的,都托三哥在国外给他想办法。

更没想到的是,庄先生用起珍卿这校主夫人,也是一点不含糊丝毫不手软。

说起来也是珍卿自己太天真。一开始啊,珍卿代三哥跟庄宜邦先生通信,跟他议论分科设计、学分设计、师生管理、教学庶务,觉得庄先生确实精到务实,再谈及官能训练跟劳育、德育、美育之事,发现庄先生对她的理论有兴趣,还能发一点精到的见解,便惊讶庄一个理工科高材生,对于文艺之事竟能说到珍卿心里。想着三哥把校务委托给他确实上算,珍卿大大赞美恭维庄先生几回回。

结果庄先生就这么被夸飘了,敢跟校主夫人提出非份要求,教珍卿给他写《学科设计与学分管理规划》,把方方面面的事务帮他细化一下。珍卿自己忙得狗罐子一样,哪有闲功夫给他操这份闲心?再说她是校主夫人来着啊,到底谁给谁打工,这庄先生心里一点数没得啊?!

可杜教授跟吴寿鹃先生就打电报,说庄先生忙得不可开交,叫珍卿能帮忙就帮帮忙,她不过回电报稍稍晚了些,三哥兴华教育基金会的人也来劝,负责人赵君娴女士和理事黄处贤先生,都说庄先生忙得不能开交,大家能帮忙的都在帮忙,庄先生夸珍卿是当教育家的料,许多超前的教育思想很值得试验推行,这才叫珍卿亲自写《学科设计与学分管理规划》。不得已,珍卿捏着鼻子写了这个规划。

写完珍卿算是大彻大悟,都说庄先生忙得不可开交,那实际上他是不是缺一个帮手,比如给他配个精明能干的副校长?没想到三哥也正有此意,不但是因为庄先生忙到飞起,也是庄先生需要有人经管校内庶务,处理与当地人的关系。

梁州地处西南边陲,经济、交通、医疗、教育处处不尽人意。庄先生到梁州文理大学任校长,也是强人到了偏地方,有些方面为人掣肘,有些方面是无处为力,不给他配个地头蛇当副校长他太难了。

三哥定意给庄先生配个好帮手,珍卿也慢慢地轻闲一些,庄先生估计也晓得自己烦人,最近不大烦珍卿了,不过三哥又张罗起副校长的事。

珍卿日子稍微闲适一些,看到元礼、小庄、仲礼、娇娇的信,也有闲心长篇大论地回了。元礼常讲他学习和交际的感悟,对于恋爱反倒顾左右言他,不太愿正面交流感情之事,若非小庄来信透露一二,说那位比元礼年长的班克曼小姐,目下也只算他比较要好的朋友,元礼是小心翼翼地跟人家交往。小庄也常讲学业、读书、交友之事,说到恋爱他就说“敌虏不灭,何以家为”,不过倒有非常要好的女朋友。

至于在慕尼黑上学的仲礼,完全是个活猢狲,他信里常讲他们学业上的收获,珍卿遇有不懂的就问三哥,不觉间长了不少理工科知识。仲礼交游的男女朋友不少,说漂亮、聪明、体贴的女孩颇多,但他更愿意跟男朋友玩。还常讲跟男性朋友交往之事,说跟男朋友一起交流智识、相伴游玩,觉得比娶个媳妇有意思得多。珍卿常常看得炯炯有神,若非知道这家伙还没开窍,还不深解美好异性的好处,简直怀疑他是一条弯弯的小河。

珍卿给娇娇回信是最认真的,这小姑娘着实让人心疼,却又不愿意表现出来,谢董事长他们来信也感叹,女孩子到了发育的时节,性格内敛神秘得很,心里有话也不愿说了。幸好,娇娇倒愿意跟珍卿说。

娇娇说起回江平探母之事,说她母亲林玉馨越发胡为,把大好公一家人得罪光了,她做女儿的常觉得难做人。又说胸部有时候胀痛得难受,虽然知道是正常的发育,可是心里还是恐惧,前夜梦见和生母一起死去,心里觉得凄凉得很,想找二姑妈谈一谈,可她才回海宁不久又去梁州。龚英植叔叔家的龚家伦,悄悄帮同学给她递情书,英植叔叔发现后痛打小伦。娇娇说她明明不喜那男孩,见到他却感到紧张,问珍卿她这种反应算正常吗?

珍卿觉得龚家小伦跟仲礼一样,简直不着调到家了,娇娇才十五岁啊,小伦的同学少说也十八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英植二哥打他没有打错。

珍卿极尽耐心地回复娇娇,对生母要学会忍耐和释然,父母虽是子女生命的一部分,却正如手足是人身的一部分,既然它们并非十全十美,就只能接受原本的他们,自己学会释怀。关于青春期发育的不自在,珍卿讲述她少女时代的心路历程,还举身边女性朋友的例子,告诉娇娇这是必经的过程,不必惊惶不必自疑,过了这个时候就好了。至于朦胧的感情端倪,珍卿先列些爱情小说让她看,看完以后再讨论讨论。

给娇娇写完一封长信,听见起居室叮咚的钢琴声,听见四姐放开歌喉动情地唱着:“blue,blue,my heart is blue……”忧郁啊忧郁,我的心是如此地忧郁。

珍卿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把信纸塞进信封粘好,拉开抽屉找邮票。

到邮筒子塞完信,回来翻邮箱发现孙离叔叔来信,国内的吴寿鹃叔叔也来信了。讲的还是梁州文理大学的副校长,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

翌日去达芒先生那上完课,珍卿立马跑到国家图书馆,继续影印法国人从中国掠来的敦煌集子,包括一些配奏曲子词的乐谱。

多亏这次为慕先生办联合画展,珍卿结识在此工作的朋友加布瑞尔,她只是偶然跟他提及,她一直在收集中国流失文物和图书的资料,他就主动而热忱地表示,愿意让珍卿影印这些敦煌曲子集,若她愿意也可以拿相机来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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