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只是他离去的步伐有些匆匆,不觉竟合了“落荒而逃”一词。
丹姑正觉不对之时,床榻那里传来醉花的一声惊讶的低呼。
丹姑推开百子帐,见了其中情形,怒火“轰”的一声,就烧向脑门——难怪方才那燕王面上露出心虚之色。
她家被郎主和夫人捧在手心,无微不至地呵护到大的七娘子,从锦被上露出的半截雪白身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深红印子,再往上看,一张小脸上通红一片,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发根那边也是一片潮湿,也不知是被汗给浸的,还是叫泪给湿的。整个人恍如被狂风席卷,暴雨打淋过的花朵,浑身都透着蔫答答的软弱。
醉花和醉月具是脸色不善,醉月抢着开口道:“丹姑,燕王这也太过分了。”
丹姑的脸色并不比她们好到哪里去,但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冷静地说道:“你们先给王妃清理,现在最紧要的是入宫觐见圣人和官家,有些事等回来再说。”
“再说”二字在她齿间辗转,几乎都要被咬个粉碎。
丹姑她们正为令嘉抱屈万分,而净房里,“罪魁祸首”燕王拒了内侍的服侍,解开衣袍。
若叫丹姑她们见着燕王如今模样,她们的愤恨大约就没这么理直气壮了。
燕王穿着衣服时,看着高挑精瘦,文质彬彬。但脱了衣袍,却见宽肩劲腰,呈倒三角状,其上肌肉坚实有力,偾张时尤显健壮英武,仿佛上好的汉白玉,兼具着美与坚实两个优点。
只不过,这具健美的身体的胸背处却是布满了爪痕,其中还有几道沁出血丝的伤口,多集中在后腰处,燕王记得那是在极致时,那个女人环在他腰间的手深深抓进去后留下的。当时并没有感觉,这时他才从那伤口中感到一丝刺痛。
燕王摸了摸腰间的伤口,神色似恼似羞,又似——
回味。
第23章 太庙祭拜
燕王虽是男人,但尊贵的出身养成的讲究不比女人要少。
清洗、着衣、束发,一套流程下来,少不得也要耗去不少辰光。
小半个时辰后,燕王衣冠齐整地回到青庐。
青庐已是焕然一新。
被他□□了一晚的皱巴巴的被褥已然换了新的,而同样被他□□的人——
他见不着。
只见丹姑、醉花、醉月将床榻团团围住,叫人看不清其中情形,只听丹姑用哄劝的口吻说道:“王妃,起身吧,你今日还要去宫里拜祭太庙。”
而醉花和醉月也是左一句“王妃”,右一句“娘子”地帮着叫起。
然而任她们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起,床榻上一片安静,半点反应也无。
“王妃还没起身?”
听到他的声音,醉花和醉月就自觉地避了开来,让出一条道。
燕王行至榻边,就见新换的锦被拢成一条长团,令嘉躲在其下,连根发丝都没露出来。
丹姑面色平和道:“王妃有些贪觉,叫殿下见笑了。”
令嘉之前已是被丹姑她们服侍着清理过,换了身衣服。原本丹姑想着一气呵成,给她穿完整套觐见的衣裙,谁知道中衣才穿好的,半睡不醒的令嘉居然趁她不备,裹着新换的锦被,滚到一边,又睡了过去。
作为令嘉今日贪觉的罪魁祸首,燕王十分自觉地说道:“现在天色尚早,宫门都没开,不妨让王妃多睡会。”
丹姑的面色绷不住了,脱口而出:“万万不可。”
燕王愕然看她。
丹姑心想着这人是她姑爷,往后和她家娘子同床共枕,这事必是瞒他不住,既如此,丢人那就丢人吧。
“王妃气血不足,故而颇有些贪觉。若是睡不够,要想叫她起身,定要耗费不少辰光。若真放王妃去睡,定会耽误觐见事宜。”
怕燕王不够重视,丹姑还在“定”字上面重了重音。
燕王见这仆妇面色端凝,料想她应该不会信口开河,沉吟一声,便道:“那王妃就交给你了。”
丹姑松了一口气,还好燕王没有为了彰显体贴,而胡乱下令。
这个时候,燕王应是要用早膳,但令嘉没起,他也不好抛下她不顾,静坐在这庐内,倒是有幸旁观了一场艰难的“叫起游击战”。
丹姑她们围着那团锦被,先是柔声哄劝,但见锦被无动于衷,眼见庐外日光渐盛,一旁的燕王也是换过好几盏茶,丹姑狠狠心,揪住那锦被一掀而起。
——没掀开!
这锦被叫令嘉拿半边身子给压住了。
不过好歹掀开了大半,露出令嘉一张脸来。
许是在锦被里闷久了,双颊红扑扑的,如白玉着粉。杏核眼半开未开,呢喃道:“丹姑,你让我睡嘛!”
娇软的尾音转了几转,传进悠然品茶的燕王耳里,勾起了旖旎回忆,猝不及防之下,狠狠呛了口茶。
所幸庐内侍人的目光多集中在令嘉身上,无暇注意他,燕王默默顺好气。
虽然被子只掀开一半,但令嘉密不透风的防守已然露出破绽。
丹姑朝醉月使个眼色,醉月伸手半软半硬地扶着令嘉坐了起来,醉花在旁动手给她穿今日的礼服。
一刻钟后,令嘉闭着眼跪坐在梳妆桌前,似睡似醒。醉花和醉月一人一侧,在她左右,醉花执著,醉月端水,一勺一勺地把吃食送到她嘴边,给她喂下。趁着这个时间,令嘉背后还有使女在给她梳髻。
在另一边用膳的燕王看得叹为观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