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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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外面突然喧闹起来,厅里的夫人们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太子妃扶着丫头笑呵呵地走进来,对大家道:“众位夫人别急,是长公主,她说既然驸马有伤在身,不好来迎她,往后一家人也是要住在公主府的,便换了衣袍做男子打扮,跑去迎驸马了!”

姜丛凤和张氏面面相觑,众人不由愕然,等反应过来后不由发出哄堂大笑,皇家公主自可恣意行事,不过从今后,屈驸马的脸面可真是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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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仪仗回来时,好些夫人都起哄要去看驸马到底是怎么来的,姑嫂两人并未跟风,这时鸣鸣三兄妹回来说戏楼里正在唱《英雄义》,姜家从武,姜丛凤最是喜欢听这些热闹的打戏,闻言双眼放光,张氏虽不爱吵闹,但也顺着她的意。

进入戏楼时,‘卢俊义’正与‘史文恭’酣战,其枪法神出鬼入,叫姜丛凤一眼就看入了神,忙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片刻就看了进去,张氏无奈,捡她旁边的位子坐下,又招呼三兄妹乖乖看戏,不要在此吵闹。

戏楼里不时响起叫好声,中途外间短暂有一阵喧哗,听音信似是本该在新房的长公主竟也和太子妃等贵人来看戏了,两人去了二楼。张氏听了一耳朵,姜丛凤一直盯着戏台看得入迷压根就不知道,顶多就是叫喊的口渴时,多喝了几杯茶水。

正看到‘史文恭’夜袭败逃江边,被阮氏兄弟擒获,姜丛凤激动鼓掌,下一瞬却觉得腹中一阵翻涌,隐隐有些绞痛,脸色变了变,可惜地看了眼台上即将结束的戏,对张氏说了声就带着青虹去找恭房,屈鸣鸣正百无聊奈,见此也起身跟了出去。

二楼,看着母女两的身影走出戏楼,太子妃戏谑笑道:“姑姑,您可想好了,这会儿换人还来得及。”

长公主倚在靠枕上懒洋洋地:“不过一个残废,用就用了,再说这种事男人又不吃亏,而且你不是补偿了本宫两个美男子么,他们的身段儿样貌皆不比屈文霍差,本宫有什么不愿意的。”

“姑姑倒是想得开。”说着不由好奇:“既然姑姑对驸马并不在意,那为何又急急成亲呢?驸马没了一条腿,就算是您不愿意,想必父皇也不会说什么。”

“哼!”长公主淡淡冷笑:“你知道什么,本宫这场婚事从头到尾都是管宗麟一手推动的,他以为有个瘸子驸马本宫就会伤心?难过?简直做梦!不过既然他这么好心担忧本宫的婚事,本宫自然要有所回报,屈驸马虽断了条腿,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就是不知到时看到那对前夫前妻被翻红浪……是不是也能像本宫一般无动于衷了。”

太子妃不由抚掌而笑,长公主看她一眼:“你又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太子妃无奈叹气:“还不是为了欣竹,她嫁进王府不到两月就被姜氏害得送进了菩提庵,您说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我们女人的噩梦!欣竹这辈子都被她给毁了,侄媳身为她的表姐,无论如何也要给她出口气的。”

“你又何必在本宫这里扮什么姊妹情深的戏码,皇室中人又有几个真情实意的?不过不管你到底因为什么,本宫都不敢兴趣,本宫只想等着呆会儿看管宗麟痛苦的场面。”太子妃笑了笑,却没在多说什么。

丫鬟将姜丛凤母女带到恭房就离开了,她一面捂着肚子快步走进去,一面叮嘱屈鸣鸣:“你要是不着急就等会儿再进来吧,娘亲肚子疼可能有点味儿。”

屈鸣鸣在门口止步,想了想正要离远点,却从即将关闭的门里看见人影一闪而过,顿时眸光一冷,闪身进入,进去一看险些气个好歹——她那憨娘正弯着腰火急火燎的解衣带,背后一个壮实的丫头正举着木棍对着她狠狠敲下,屈鸣鸣顾不得其他,左右一看,抄起一旁架子上的花盆用力扔出去,嘭地一声闷响,那丫鬟应声倒地。

姜丛凤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惊呼一声猛地朝后退了两步,抬头就看见女儿正站在门口,她懵了一瞬,又朝身后看去,顿时愣在那里,此前小心翼翼憋着的那股劲儿就泄了。

“噗——”地一声打破了这片刻安静,肚子里的绞痛好像也随着这声响排出体外,她顿时惊讶,正要和女儿说起,抬头却见她捂着鼻子转身就跑了出去,下意识吸了吸,脸色一变,忙也捏紧了鼻子跑出去。

屈鸣鸣正在和外面欲要进去的青虹说起:“里面有个人想袭击我娘,不过被我打晕了,等会儿再进去审问。”

青虹不解:“为何要等会儿?”

姜丛凤理了理裙带,面无异色:“里面有股怪味儿,小心不安全。”

屈鸣鸣看她娘一眼,险些笑出了声。

几人再次回到恭房时,那丫头满脸是血躺在地上,想了想,屈鸣鸣让青虹出去守着别让人进来,然后狠狠一耳光打到那丫头脸上,把人给打醒过来,接着捡起一块破瓷片,压上她脖子,那丫头还未从头疼中反应过来时,就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刺激得她眩晕的感觉都消失了不少。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杀了你;要么告诉我前因后果你再晕过去。”

姜丛凤在后面看着女儿遇事冷静,讶然的同时不由有些骄傲,却不知那丫头正面看着屈鸣鸣时,被她眼里的冷漠给吓得心惊胆战,那已经刺进肉里的尖锐瓷片更让她背后冷汗直冒,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保命,磕磕绊绊说了事情缘由。

等那丫头说完,屈鸣鸣眼中血色一闪而过,一巴掌把那丫鬟打晕了过去。

转头看她娘气白了脸,屈鸣鸣道:“娘,您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娘恨不得几耳光抽死她们!我到底与她们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总是揪着我不放?”姜丛凤气得七窍生烟,屈鸣鸣眸色沉沉:“娘,她们心思歹毒,一而再再而三对您出手,除非一次把她们打怕了,否则这样的事必定还会发生。”

姜丛凤冷静了些,却无奈道:“她们身份高贵,你娘我虽是王妃,却还奈何不了她们,如何打?”

屈鸣鸣冷声道:“我们打不服,不是还有王爷。”

前院,英亲王和廉王、贤王世子等坐一桌,厅里正热闹,大家都在议论长公主这场特别的婚礼,有捧长公主心思独特的,也有暗暗嘲讽屈驸马吃饭软的,也有冷眼旁观的,一方院子,容纳了百种人性。

贤王世子慢悠悠摇着扇子含笑听着,廉王则看得津津有味,他看了眼面色沉静的英亲王,笑道:“可惜大哥没来,不然,今儿恐怕更热闹了。”

贤王世子手上的扇子顿了顿没说话,英亲王也不搭茬,廉王余光注意着二人反应,突然凑近英亲王,嬉皮笑脸道:“皇叔,您可知道太子到底怎么了?几天前莫名其妙就闭门谢客了,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侄儿递了帖子也给退回来了,您要是知道什么不如提点侄儿一二?到时侄儿自然记得您的好。”

英亲王看他一眼,淡淡道:“知道那么多作甚,过你的逍遥日子不好吗?”

廉王长叹一声,俊逸的五官快揪到一块儿去了:“侄儿倒是想好好过,可您也清楚,侄儿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嘛。”

这时沈长戈疾步走进来,附在英亲王耳边说了几句话,英亲王脸色瞬间沉下来,起身快步走了出去。众人都讶然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廉王好奇道:“这是又出什么事了?”

贤王世子站起来:“不知,我去看看。”

廉王却一把拉住他:“哎你等等,”腆着脸道:“长熙哥哥呀,你与皇叔形影不离的,肯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你就行行好告诉弟弟几句,嗯?”手里拉紧他,死死不松手。

英亲王出来就看见屈鸣鸣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管长乐担忧地站在一旁。忙问:“鸣鸣?你娘怎么了?她人呢?”

屈鸣鸣道:“王爷,若有人要害死我娘,您当如何?”

“有人要害死你娘?”英亲王目光如冰:“是谁?你娘人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屈鸣鸣缓缓道:“我娘人不聪明,又是和离之身,但心思纯善,从未主动害过人,以前受过最大的伤害也不过是与我爹和离,可也从无性命之忧。但自从她与您成婚以来,瑞元、孟侧妃、长公主、太后娘娘、如今还有个太子妃,我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了,总是抓着她不放,逼迫一次不成就害一次,害一次不成又再生毒计,上次她差点丢了命,如果今天的事不是我警醒,她丢就不止是命,甚至连脸面尊严全都将不复存在!”

英亲王脸色冷硬:“你什么意思?你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娘被人下了药,等她着急忙慌赶去恭房的时候却差点被一个丫头偷袭,我制住了那丫头,逼问了缘由,原来是长公主与太子妃合谋,想要借着长公主的婚礼给我娘一个教训,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毁了她的名节。”

“长公主甚至不惜利用她的新婚丈夫——我爹——我娘的前夫!还请您想一想,若今日她的计谋成功了,我娘会是什么下场——在我爹与长公主的新婚之日,我娘却与屈驸马旧情难忘,忘情苟合,而您堂堂的英亲王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被带了绿帽子,她长公主呢?她什么损失都不会有,她甚至还是个受害者,到时我娘会如何?活着,生不如死!死了,也会被人一辈子唾弃!”

眼见英亲王胸膛急剧起伏,眸中幽冷难明,他冷冷看着屈鸣鸣,沉声道:“本王知道你是为了你娘鸣不平,但你不应该口无遮拦,她是你母亲!”

屈鸣鸣却丝毫不惧他的凛然气势,冷笑一声:“如今我娘什么事都没有,您当然可以站在这里正义凛然的教训我,但万一我没有跟上我娘,没有救下她呢?我所说的每一句不好听的话都会成真!而且您也别光想着教训我,您更应该反省自身!”

“那些害过我娘的,除了一个被拉来顶罪而死了的丫头,孟侧妃虽被送去了菩提庵,可她依旧好好活着,说不定哪天又能蹦跶起来伤害我娘;长公主依然高高在上,如今又来一个太子妃,她还是未来的皇后——这些人哪个地位都比我娘高,我娘逃过了今朝,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您又做过什么?是不是以为把孟侧妃关起来就万事大吉了?是不是以为警告了长公主就能高枕无忧了?您是明国高高在上的战神,想必您压根儿就不把这些女人们的后宅手段放在眼里!可您想过没有,哪家的后院每年没有死几个人?您以为只有战场上才是你死我活吗?女人们不见血的争斗难道就不残忍吗?她们甚至更恶毒!”

“我娘曾沾沾自喜的告诉我,说您答应了外祖父会好好护着她,叫我安心,可您这护着的方式真叫我开了眼界。王爷,我娘、还有我们姜家从来不屑攀扯皇家,当初是您亲自请旨赐婚,然而你们皇家人的行事真是叫人恶心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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