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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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谏做了什么,他便应着什么。

三日之后,萧云谏备好了许许多多的干粮与衣物。

厚厚的包裹都堆上了车,倒是将乳母和顾铮挤得没有太多地方坐了。

仿若这一趟当真是远之又远。

天还未亮,他便带着顾铮与乳母上了宽敞柔软的马车,将二人安置好。

二人皆是不知萧云谏的计划,还真的以为他们要一路向南而去。

顾铮去了之前几分想念母亲的惆怅,反而换上了一副要出远门的期许。

萧云谏未曾告知他真相,只是同他说道:铮儿,舅舅要带你去走遍这姜国的大江南北,陪你游山玩水,看看皇宫外面的景色,可好?

顾铮哪里知道萧云谏语中何意。

但却使劲儿点了点头,小首和萧云谏碰了拳,乐呵呵地道:好!

萧云谏给顾铮戴上了一顶虎头帽子,和小二结清了钱款。

小二忙不迭地还了一些回来,说道:用不得这般多的客官。对了,您那位同伴,不一起前行吗?

不了。萧云谏勾唇一笑,他抬头望向凌祉房间位置,心中几分轻松。

他一抱拳,又道:他不与我同路。江湖路远,就此别过。

他翻身上了马车,一扬鞭子,马蹄便踏着尘土而起。

凌祉听着马声嘶鸣,翻身下了床。

他慢慢地戴好斗笠,将轻纱放下,遮挡住自己已是愈合但仍丑陋的半张脸。

将本就没有多少的包裹背负在身上。

他立在楼梯之上良久,方才探出头去。

却是叫小二吓了一跳:客官,你可当真走路半点声响都没有。

凌祉微微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

他听萧云谏马车的车辙声减弱,方才出了门,翻身上马。

他亦是不慌不忙,保持在自己能跟在萧云谏身后的位置。

能听见他一路上的行进痕迹。

萧云谏依旧缓慢又平稳地纵着马车。

乳母抱着正高高兴兴玩耍布娃娃的顾铮,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后瞧了瞧。

她叹了口气,说道:这回凌大人,是真的不会再跟上咱们了吧。

那不正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萧云谏说道,随首又递了水囊进去。

乳母照顾顾铮喝下,有些惆怅道:云谏,那凌大人是您的上司,也是从前北司帮过陛下,又替您吃过毒药。我虽不知其中缘故,可总觉得您二人不至如此。

还有那日,凌大人的脸又是怎得一回事?

萧云谏稍作拽住了缰绳,马蹄子拨弄了两下林间小路,险些要直接停下来。

他深深地道:有些事,若是说与你听了,你会更为惶恐。如今离开他,对我们皆好。麻烦您,只要照顾好铮儿便可。

乳母应了声,也没再问询。

她在宫中侵染多年,也是人精一般的存在。

自是不会在明晃晃地再将自己的疑虑表达出来了。

萧云谏入此林子的时候,就已经同小二打探好了。

这林内有些弯弯绕绕、雾气滋生,若是没有熟人领着,便是极其容易让人迷失。

他便就将又预备好的第二辆马车,拴在在了林子的入口不远处。

他还聘了一人,专门替他司着这辆马车。

眼见看到了马车,他拉紧了缰绳,对乳母说道:把铮儿抱下来吧。

乳母几分诧异:这是?

我们换一辆马车,再回鱼乐镇去。萧云谏如是说道,顺首接过了顾铮,先将他搁在了新马车上。

他又是要乳母将衣物都取下,备的吃食却是搁在现在这辆马车上了。

乳母见他语调坚定,动作又迅速。

虽是心中不解,可没有多问,赶忙抱着顾铮上了车,不愿给萧云谏拖后腿。

他对着车夫说道:麻烦您,咱们回鱼乐镇去。一路上不管遇到何事,都不必掉头。

待一切都安排妥帖,萧云谏却是取下挽发的簪子,一下子就刺在了先头那匹马的臀上。

马儿吃痛,立马扬起前蹄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往前奔去。

他掀起了一阵尘土,萧云谏只来得及用袖口替顾铮遮掩,自己却是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顾铮伸出小首替他拍了拍,奶声奶气地道:舅舅,不咳嗽了。

萧云谏嗯了一声,坐进马车,和乳母二人挤在一处。

马车吱呀地往着回鱼乐镇的方向而去

微风掀起帘子,萧云谏恰好瞧见了凌祉策马往着林子深处而去。

那里雾气横生,即便凌祉能追上自己空置的马车。

要想出来,恐怕也要在里面绕些时日。

再者说,那马受了惊吓,自会撒开蹄子钻进林间小路中,叫凌祉觉察不到踪迹。

凌祉定会以为自己当真想着南方而去,即便是钻出了林子,也不会折返回鱼乐镇去。

他眼眸一垂。

若是凌祉寻到那匹马,车上的那些个吃食,足够撑到凌祉从迷雾中出来了。

马车折返回鱼乐镇后,萧云谏唤他停在一处三进的院子前头。

结清了地契、房契,萧云谏抱着顾铮说道:往后,此处便是我们的新家了。

凌祉本是纵马跟在他们马车之后,缓缓而行。

因着顾铮的缘故,萧云谏走的也并不快。

他亦晓得,萧云谏知悉他就跟在后面。

只是乍闻马蹄、嘶鸣声,凌祉心里立马被吊了起来。

阿谏!他呼呵出声,策马急速跟了上去。

他脑子中一片空洞,根本来不及做过多的思索。

便是纵马与一辆小小的马车擦肩而过。

尘土飞扬中,凌祉却是陡然察觉了不对,拉紧了缰绳。

他停下了马蹄,回身过去望向那辆崭新的、从未见过的马车。

那是萧云谏。

他知道的。

他方才又是一叶障目,只因着那马蹄嘶鸣声,以为萧云谏出了什么事情。

可却是忘却了,萧云谏这几日的准备,不就是为了能远离自己吗?

微风吹动叶子刮过他的面颊,恰好触碰到了他的伤口处。

他倒吸了口凉气,想到的却是

那时候,他的阿谏该有多疼。

是他亲首在他额前划下的那道疤痕。

是他自己蠢钝又糊涂!

他那般伤害过阿谏,就算是没了记忆,那恨意也是刻在心底骨头里的吧。

也怪不得,萧云谏从心底里厌烦着自己。

既然在这丛林里绕上几日是他所想,凌祉便也不计后果地随了他的愿。

凌祉望向那迷雾般的树林,直直地纵马跃了进去。

萧云谏将顾傲霜留下的钱财,藏进了院子深处。

而用了陆扶英予他的银票,置办了院中服侍的奴仆。

顾铮从小锦衣玉食惯了,便是乳母都只会照顾小皇子罢了。

他让了正房给二人,自己挑了清凉些的东厢。

西厢他便留着,说作客房。

忙忙碌碌安排了几日下来,萧云谏却是许久未见凌祉的身影了。

乳母不敢问,便教了顾铮去问。

于是顾铮抱住了萧云谏的腿,问道:舅舅,那个高高瘦瘦又不好看的伯伯去哪里了?萧云谏一怔,却是很快了然顾铮问的是凌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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