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曲望南满怀期待的进门,看到他的那一刻是难掩的失望, 待她打开那封写了几十遍的信, 反而没有了表情,如果不是拿着信的手在微微发抖, 甚至都看不出异样。
“你还好么?”高长凌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对于曲望南来说, 说换我心,为你心, 始知相忆深的是高长淅。如今说着从今以往, 勿复相思, 相思与君绝的也是他。
“这是他写的?”曲望南的声音里也听不出异样。
“是,亲笔写, 亲手让我转交。”高长凌其实并不想掺和他们自己的事情,但因之前已然入了局, 便是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这件事情, 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曲望南良久才放下手里的信, 她抬起头看着高长凌, 语气平和,面容平静, 仿佛手里的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白纸。
高长凌见过开心,烦恼,胆怯,装模作样,恼怒的曲望南, 但此刻安安静静没有波澜的曲望南,他没见过。
“变心了这件事情,他得亲口对我说!”当着我的面,讲给我听。
高长凌点了点头,他轻轻拍了下曲望南的肩膀,并未多言,转身就出了门,门外的惊鸿和翩若看见他也是吃了一惊,他点了点头算做示意,便走了。
高长凌走后,曲望南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刚才的伪装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她下意识的摸了摸昨天被划伤的手腕,那里竟然不痛了,也对,有什么能比心痛更难忍呢?
她以为,是高长淅知道了她受伤的消息,特地出宫来看他的。她满心欢喜,得到的却是一句“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是他先来招惹我的,如今分手的话都不能亲口讲给我听?
不,她喜欢的人不会是个懦夫,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是说不准的,对么?
各种想法如同一根根丝线,缠住她的思绪,不知过了多久,翩若敲了敲门,唤了她两声,她脑袋才清明。
摇了摇头,想要站起来,这刻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开始已经四肢发麻,浑身无力了。她强打起精神出了会客厅的门,可能是因着她脸色难看,惊鸿和翩若担心的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摇了摇头,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微笑,且不说高长淅是不是真的移情别恋,就算是真的,她也不能为此要死要活,活了两辈子,也总是要看透点什么。
虽说如此,但难过还是难过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怎么躺倒床上的,只是到了晚上,顾嬷嬷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跟她说,皇帝陛下来了,全家都在前厅陪着,问她要不要去。
她点了点头,由着嬷嬷扶起来,穿好衣服,梳了妆,打起精神来到了前厅。
皇帝见她来了,还特地站了起来,等她行礼的时候,还亲自扶她起来。
她环顾了一周,自己的家人们脸色都不好,看她的眼神也多有怜惜。
“朕是替我那个不孝儿子来给你赔个不是的,他年纪不大,心性不坚,做事之前没想过轻重,你不要计较。”皇帝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他为什么不当面跟我说?”曲望南心上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她的双手又开始不自觉的颤抖,这大概就是身体承受负、面消息时的本能?“我希望他能亲自跟我说。”
“他给你写了信,听闻你要见面说,他很是羞愧,所以才拜托我这个做父亲的,来给他善后。”皇帝脸上带着愧疚,好像真是为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来道歉。
“不见到他,我不信。”曲望南咬着牙,摇了摇头。
皇帝见她如此执着,叹了口气。
“他就在外面的马车上,但是他说,没有脸见你。”
皇帝走向前,示意曲望南跟着他。叶尽崖和叶无霜连忙站起来也想跟过去,曲望南对她们摇了摇头,还是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出去。
屋外的冷风大的怪异,皇帝带着曲望南到了门口,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长淅,南南来了。”皇帝对着马车说了一句。
曲望南就那么看着,马车没有动静,没有人掀开那个帘子,没有人说话。
“你不准备见见我么?”狂风把曲望南的声音都吹散了。
良久。
“我没有脸见你。”高长淅的声音更加微弱,但是曲望南还是听见了。
“那你信里说的是认真的?”曲望南往前走了一步。
又过了许久。
“嗯!”高长淅的声音比刚才大了点,“是我不懂事,是我对不起你。”
“真的,真的都是你的真心话,不是被人胁迫?”曲望南的声音已经有了哽咽,只不过夹杂在寒风里,不甚明显。
皇帝听完看了眼曲望南,眼神犀利,但也只是一瞬间,他立刻移开目光。
“是我真心的。”这次高长淅倒是回答的很快。
曲望南轻轻的晃了两下,她咬着牙,点了点头。
“好,好,既然如此,我们合该两清,还请陛下和二殿下再此稍等片刻,等我拿了东西出来,如今既然要分道扬镳,那就断个干净。”曲望南转身就跑了回去,没走前厅,她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那个步摇和两幅画全部拿了出来。
然后又跑回门口,一路没做停歇。
她把东西交给皇帝。
“既然二殿下不愿意见我,那就请陛下代为转达。”曲望南给完东西,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皇帝点了点头,然后上了马车。
曲望南就站在那,看着马车哒哒哒的消失在视野里。
她用力的咬着大拇指的指甲,那是她上辈子疼的受不了的时候的习惯动作。
她就那么站着,盯着那个早就消失了的马车声音,脑袋里高长淅所有的样子交替出现。
没有人来叫她,不,准确的来说,是叶无霜让其他人都别出来,他们就在前厅等着,她的女儿她知道,如果曲望南有需要,那么她会自己来,但如果她想独处,那也是因为她真的需要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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