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过了很久,夜也已经过了一半,曲望南才一步一挪的走回了前厅,她身影出现的第一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曲望南跨进前厅的大门,就看见她的家人都在看着她,有担心,有不舍,有疼惜,只有叶无霜,在对着她笑,好像再跟她说,没关系,没关系。
叶无霜伸开双臂。
曲望南一个箭步跑过去,抱着叶无霜嚎啕大哭。
吴絮影也没忍住,靠着叶无咎的肩膀也抹了眼泪。
叶尽崖更是心疼,但是感情这个东西,从来都没有道理可讲,他有怨气,可是能找谁?找那个负心汉?若是普通人家他还可以去把那人打一顿,但是那是皇子,皇帝亲自来登门致歉,他们也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一直到天蒙蒙亮,曲望南才哭着睡着了,叶无霜一直陪着她,看她睡着,起身给她放下窗帘。
“你们去准备点小姐爱吃的,等她醒了,立刻叫我。”叶无霜吩咐完惊鸿和翩若,就走了出去。
其他人都还坐在外面。
“平日里看这高长淅是个稳重的人,却没想到是个如此浪荡子。”叶尽崖狠狠的锤了下桌子。
“生气有什么用,也怪我们,竟然默认了这件事,当时就该拦着她们来往。”高芷兰脸色也是难得的难看。
“如今,我们还是要以南南为准,让她赶紧走出来才是。”叶无咎心里也很是不快,但比起追责,他更习惯先解决问题。
“没关系的,她是我的女儿,我能熬过来,她肯定也可以。”叶无霜也心疼,被背叛的感觉她是清楚地,但是她没想到,她的女儿,才这么小,就要经历过一次。
“要不,带南南去乡下散散心?离开这个是非地远一点。”吴絮影想着,后面这外面不知道要怎么传,这么个孩子,如何听的那些话。
“等她醒了,我问问她。”叶无霜点了点头。
最后曲望南到底是没有去乡下,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个星期。
直到那一天,她坐在窗外,看到叶尽崖头戴着老虎帽子,在外边跳来跳去,扮丑想要逗乐她。
她这时才注意到,这几天,他的外祖父就憔悴了好多,如今一把年纪,双鬓斑白,还在在那里上蹿下跳,扮丑,只为了能让她开心点。
叶尽崖在外面的石椅子上,跳上跳下,扮着鬼脸,还装作失误从椅子上刷下来,在地上打滚。
那一刻她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她想,我不能在这样下去了,一段感情只是生命里的一小段路程,再难的路,只要走过去,再回头看的时候,就会发现,那也不过如此。
她跑出去抱住自己的外祖父,嘴里呢喃着对不起,就在这一刻,她发誓,一定要走出来,而且她也坚信,她一定会走出来。
皇帝计划的很好,没一个月全京城都知道,高长淅和曲望南是个误会,再说,曲望南还那么小,谈婚论嫁确实是早了点。
贺暖仪来找叶无霜的时候,也说了一嘴,当时曲望南正坐在那练字,听到这话的时候,歪着头,笑了笑。
“不是误会,姨母,他之前喜欢我,后来去喜欢别人啦。”
曲望南说的轻松,贺暖仪睁大眼睛愣了愣,然后悄咪咪的瞄了瞄叶无霜,发现她表情没有变化,也还是笑着的,心里直犯嘀咕,这二位,是不是也太洒脱了。
作者:其实这时候南崽只是在以毒攻毒,她还没放下。
第三十四章
曲望南很是坦荡,贺暖仪看了看她的手却更加心疼, 那手指甲被啃得坑坑洼洼的, 还说心里不难过呢。
她不知道如何安慰,所以只能做到守口如瓶, 就当她不知道,还是只当曲望南和高长淅之间, 是个误会。
曲府的这个年过的还算开心,曲望南平日里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该吃吃该闹闹, 嘴欠还是嘴欠, 要不是她那个大拇指指甲上的伤前一天结痂后一天又开始流血,倒也真看不出来什么。
又过了半年, 那赐婚旨意就下来了,礼部尚书的嫡女何冉冉与二皇子高长淅订下了婚约, 过了新秋就成亲, 时间倒是有点赶, 但从何家人的忙碌程度看, 怕是早有准备。
曲望南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和叶楚河在院子里练剑, 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随手一甩,那剑竟然把那颗一人抱不住的树刺了通透。
吃了晚饭,她正坐在书房里看兵法,烛火晃了晃, 抬起头就看见自己的外祖父在门外走来走去,一副想进来,又犹豫的样子。
“外祖父,你在外面干什么呢?”曲望南放下书,笑着走了出来。
“哎呀哎呀,”叶尽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你这晚上吃的太少了,正在长个子的年纪,我这不想来问问你想吃什么不?”
“你是要说何冉冉的事情吧!”曲望南直接拆穿他,和自己的家人,没什么话不能讲的。
“外祖父不是怕你难过么,我这心里挠心挠肺的难受。”叶尽崖坐了下来,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难过肯定会难过,外祖母都说了,这也算是人生的一个过程,走过去,就好了。”曲望南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双手扯着脸,做了个微笑的表情。
“你外祖母说的不错,但是这走过去的过程,她没有经历过,她不知道。”叶尽崖也就这时候赶拆拆自己夫人的台。
“她刚及笄就嫁给我了,不得不说,我是个多好的男人啊,她发脾气不让我进屋,我就在外面站了一宿儿。她说要吃冰糖葫芦,我亲自给她做,吃了之后牙疼还怪我,我都受着了。之前皇帝要给我赏赐一个什么妾室,我也是赶忙给推了,我们叶家男人,一生只娶一个。”叶尽崖喝了口茶,“你看我多听她话,所以,她哪里经历过情伤。”
“外祖父,你真的不是来扎我心的嘛?”曲望南嘟着嘴,不是来安慰我的么,为什么说的我越来越难过。
“哎呀,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叶尽崖着了急拍了下大腿,他会阵前动员,他会与敌军俘虏谈判,但是安慰人,确实生疏。
“我主要是要跟你说我,是我的事情。”叶尽崖认真了起来。
“你知道你娘不是你外祖母亲生的,这事说起来,哎,”叶尽崖抹了下脸,把自己的少年往事说出来给孙女儿听,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曲望南睁大了眼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年轻的时候,跟随父亲也就是你太姥爷,多半时间在南境,那时候少年人,哪个不是意气风发,那时候我认识了个姑娘,她母亲在边境的宜城卖豆腐,”叶尽崖调整了下坐姿。
“他的父亲是个蛮子,所以她从小长得和别人不一样,因此处处被排挤,那时候我的满腹豪情壮志,怎么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你知道,你外祖父从小就充满正义感。”叶尽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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