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风波起(2 / 2)
芜烟对外人难得带了笑,拱手道:“我二人路过宝地,因见梅花正盛,一时起了赏花之心,不知老翁可否行个方便?”
那老者上下打量他们一番,客气道:“请二位稍等,待我去问我家姑娘去。”说着,门也不关,就进里面去了。听人家没有一口回绝,红裳十分高兴,可芜烟却有些诧异,心想,这家竟无家主吗?何以要去问一个姑娘家?难道是女孩儿当家么?若此处是某家的别院,人家的闺阁小姐来此小住,我们这么叨扰却是十分不便了。
正想着,那老者去而复返,说道:“请客人里面坐。”红裳道声多谢,喜笑颜开地跟着进去了。那老者带着他们直接穿过二门,来到梅园的一座暖亭内,里面已经摆了各色佳肴琼浆,老者道:“因我家姑娘有事缠身暂不能前来,先请二位在此饮酒赏梅,不必拘谨,若有事,直接吩咐小老儿一声便可。”芜烟直道叨扰,那老者自去离开不提。
主人家不问来历便让请客入内,又如此热情款待,芜烟觉得几分不妥,但转眼看到红裳兴趣盎然,不忍扰她兴致,偷偷将酒水菜肴试了个遍,一应没有问题后才放心。
红裳吃了杯酒,笑他说:“你也太谨慎些,是我们不请自来,人家好心待我们,你反倒疑心人家。……哦,你这般花容月貌,是怕人家强压你做上门女婿?看这家仆的架势,他家主人想必也是知书达理的闺阁小姐,不若你就从了吧!”
听这话,芜烟心下陡然一凉,又恨又恼又委屈,忍不住道:“胡说!刚老实几天又开始拿我顽笑,你不信我还要拿这刀子般的话扎我的心,是恨我死得不够快么?”
说话听音,红裳才想起这位是个多心的主,惯不能顽笑,心中暗想,今后说话要小心些,若那句话又招了他的疑心,怕不是又一场闹腾。红裳便不再多言,低头喝酒,芜烟面色晦暗,一时间空气都沉闷了几分,红裳独自吃了几杯酒,不喜这压抑之感,便一推杯盏去踏雪赏梅了。
红裳前面走,芜烟后面默默跟,不远不近、不言不语,见他如此作态,红裳没有来一阵烦恼,忽见那老者匆匆前来,面露尴尬,对二人作揖道:“门外来了一群官差,拿着这位公子的画像查案,如今就在门外,小老儿特赶来告知。”
红裳奇道:“我们又没犯案,这是从何说起?”芜烟却知道,十之八九是那苟文道的缘故,便对红裳说:“既如此,咱们这就离去吧。”
正说着,只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过来,其中穿着不尽相同,看衣着有家丁、有衙役、还有着兵服的,约有百十号人,乌压压一片,闹闹腾腾一路喧嚣过来。
那老者忙上前拦住:“各位大人,无论办差还是拿人,都请去前厅稍候,莫要惊扰了我家主人。”那领头人上来就是一鞭,“呸,什么东西也敢拦我!”此人矮胖臃肿,一脸横肉,不是薛大仁又是谁!而旁边那个吊着胳膊俨然就是苟文道,他大声喊道:“此家人窝藏朝廷重犯,视为同党,统统拿下!”后面立刻上前两名衙役把那老者绑下。
芜烟有些吃惊,不想薛大仁竟然追到了这里,庞如画不是说已经善后了么,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红裳却是一乐,道:“真是冤家路窄,两个凑到一起了,正好一锅烩!”她朗声道:“打伤你们的人是我,和这家人无关,快快放了老人家,有本事冲我来!”
薛大仁自看到柳芜烟,眼睛就不够使了,直勾勾盯着他,心下又恨又喜,恨得是因这美人自己几乎丧命,喜的是他又落入自己手中,满脑子想的都是接下来要如何整治他一番,眼中根本看不到旁人,连红裳的挑衅都没有在意。
旁边的苟文道却忍不住,跳出来骂道:“臭丫头你别嚣张,爷爷这次定要你的命!”又哈腰对薛大仁道:“干爹,就是这丫头,抢走了我给您准备的人!”
薛大仁看到红裳,双眼几欲喷火,他咬着后槽牙恨道:“小贱人,今儿个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待我捉到你,非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手一挥,身后众人纷纷举起刀枪棍棒,一窝蜂地奔上前来。
红裳满不在乎地笑道:“仗着人多,就能必胜?笑话!看来打的还不够,今日让你瞧瞧姑奶奶的威风!”红裳又双手合十,冲着东面一鞠躬,自言自语说:“告师父在天之灵,非是徒弟倚强凌弱违背门规,实在是被坏人逼得不得不自保,不过师父放心,徒弟不取他性命便是。”
薛大仁见她不来迎战,反而自顾作怪,以为她故意轻视自己,更是气得哇哇大叫,破口大骂,正骂得上瘾,忽见红裳回头对他道:“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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