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人相语望山归(2 / 2)
迷迷糊糊中,身上猛然一沉,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芜烟知道是敬王,闭着眼说,“明日还要去看布防,还要核对冶炼处兵器详情,还要商量起事,你省些吧。”
敬王怎么乖乖放手,看到谷内布置完备,这几日一直紧绷着弦终于松懈下来,烈酒入腹,想到今后坐上那个位子,顿时豪气万丈,不发泄一番又怎么行?
日上三竿,芜烟和敬王才起了身,在谷中细细查看后,芜烟指出几处需要改进的地方,敬王身边不乏此中行家,均点头称赞,敬王自然满口答应,着人立刻去办。
虽然芜烟始终没有多瞧段庆峰一眼,他却十分地不安,敬王向来是个喜新厌旧的,往日他也没少给敬王搜罗男宠,都是玩不了几日便丢在一边自生自灭去了。柳芜烟姿色虽绝,但再美的容貌时时刻刻看,时间长了,也觉不出好看。
段庆峰本以为这次也是一样,敬王玩不了多久就会把柳芜烟扔在一旁,他既能解心头恨,看这位昔日的掌门人受尽□□,悲惨下贱地死去;又能除掉炼红裳,如此一来,灵隐山就李仲阳一人,不足为患,他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灵隐山的一切。
但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设想的进行,这柳芜烟不但没死,反而得了敬王的宠信,连布防这种大事都能说了算!
“段庄主!”牧源扯扯他衣角。
段庆峰这才发觉周围很静,大家都在盯着他看,敬王满脸写着不耐烦,柳芜烟坐在一旁,把弄一把扇子,合上又打开,打开又合上,嘲笑道,“看来段庄主连自己手下有多少人还不清楚!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敬王哼了一声,怒气更胜,段庆峰冒了满头的冷汗,敬王刚才在问他,可他却偏偏走了神,这可是从未有的事!他连忙打起精神,一五一十地报了上来。
柳芜烟和敬王耳语几句,敬王点点头,“段庆峰,把你刚才说的列个单子,交给何向明,整编入营,开始操练!”
段庆峰无论如何没想到敬王会要了他的人手,刚要说几句这些都是江湖莽汉,需要磨掉匪气才能入营,但抬眼瞧见柳芜烟一双眼睛亮亮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就在等他说拒绝的话,便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柳芜烟素来诡计多端,若是他当面拒绝王爷,还不定有什么陷阱等着他,所以明知道这是个坑,还是往下跳了,——起码是自己主动的,还能卖王爷个好儿!
果然,敬王拍手叫好,毫不吝啬地夸奖了段庆峰一番,并许下加官进爵诺言等等,段庆峰满面红光,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然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桃源谷内士气满满,干劲十足,敬王一面盯着谷内各项事务进展,一面令人在谷外散发各种消息,还要派人安抚王妃与他做戏,每日忙得也是团团转。
芜烟除了最初几日指点之外,倒也不多言,每日窝在敬王那里不出去,只早上出去走走,半个时辰不到就回来。这也是“遵医嘱”,周大夫让他每日散步半个时辰,强身健体不说,便于他每月发作的怪病也有好处。敬王不懂,芜烟无可无不可,出去散步,东瞧瞧西看看,兴趣来了随手勾画些不明所以的鬼画符,回来与燕儿下下棋,或者和周大夫聊聊天,要不就看书写字,倒也悠然自得。
一切进展顺利,敬王的脾气逐渐平缓,也有了余暇同芜烟戏耍,拿了不少污秽不堪的秘戏图与他试,芜烟气得双目圆睁,却也奈何不得,咬牙切齿地说,“这笔账暂且记下,来日有让你还的时候。”
如今这些话,敬王也只觉是调情,根本不当回事,哈哈一笑就此罢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柳芜烟眼中越来越浓的恨意。
京城,四皇子宫中,赵彘拿着张地图,激动、兴奋,一拍桌子,“这下可找到敬王的死穴了!”
思柔问他,“你要行动,别忘提前禀告父皇!”
“那是自然!这次须要父皇相助才可!”赵彘拿着地图,洋洋得意,“敬王根本没去金陵,此为抗旨;他在桃源谷豢养私兵,偷制兵器,犯上作乱,意图谋反!他这次,死定了!”
思柔不由直起身子,“消息可作准?”
“准得很!这可是柳芜烟递出来的消息,他的消息,哪一次落空过?”赵彘满脸跃跃欲试,“我这就给父皇上书,不,我立刻请见父皇,派兵围剿!
天空飘起了雪,灵隐山上,李仲阳给红裳把了把脉,圆圆的脸皱了起来,“你怎么好得如此快?是不是用催心法了?”
红裳点点头,“师兄,我实在等不了了,一想到他在那里受苦,我整个人就像置身火烤,片刻得不到喘息。”
李仲阳长长叹了口气,摇头道,“孽缘,孽缘啊,若是他不出两日死了倒也罢了,偏生一口气挣扎至今,可真叫人难办!”话音刚落,头上便挨了一记,疼得掌门大人形象全无的抱头大哭。
“师兄,不要胡说,这事终究是因我而起,还是由我而终吧!”红裳打开房门,迎着呼啸的北风说,“风信和明廷已探到了他的消息,我去迎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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