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人相语望山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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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颠簸,芜烟身子有些吃不消,纵然有周大夫和燕儿细心看护,还是明显地憔悴下去。

敬王考虑要不要停下休养几日,芜烟却不同意,“虽说有你那王府车队和王妃当幌子,暂时避过了皇上的耳目,但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察觉。趁着这几日,还不赶快赶路,等着人来追吗?”

“这不是怕你劳累太过么!”敬王捏了他一把。

“你只消停几日,让我缓缓就行!”芜烟一脚将他踹了出去,“滚吧,我要睡觉。”

敬王一众日夜兼程,接连数日下来,人疲马倦,不得不在一处山坡脚下歇息。敬王下马看了看四周风景,扯了扯嘴角,拉着芜烟下了车说,“你还记得这里吗?”

芜烟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忽然甩开敬王,跌跌撞撞地跑向山坡高处。

敬王心中不悦,却也跟着他爬上最高处,远远眺望过去,山峦起伏,云雾缭绕,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可他为什么脸色突变,神情激动,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好半天芜烟才平静下来,“当然记得,这是你我初遇的地方”,他看向敬王,没好气地说,“我当时就不该救你,应让狼把你吃了了事!”

敬王只当他是玩笑话,也不在意,“说起来,灵隐山也应该就在这附近,有没有兴趣旧地重游?”

“你若有本事找得到,进得去,便请自便,死在那里就好,左右与我无关!”芜烟转身拂袖而去。

敬王本是好意,绝无戏弄他的意思,见他反应强烈,倒有点摸不着头脑。

自有侍从张罗住行衣食等事,敬王回到营地听着下属上报的各种消息,还是惦记芜烟,心不在焉中,耳边传来一阵萧声。

众人皆被那萧声吸引,周遭渐渐静了下来,萧声呜呜咽咽,空远又感伤,诉说着无尽的寂寥和哀愁。

萧声住了,众人还久久沉浸其中,缓不过神来,更有甚者,已是泪流满面。敬王当然也被萧声迷住了,然而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连连冷笑,已是极度不满,起身走到山坡处,果然是芜烟在吹奏。

敬王令随从退下,从后一把摁住芜烟,“触景生情了?我对你这般的好,你还念着那个小丫头!既如此,咱们就在这里大干一场,给灵隐山留个纪念吧!”

芜烟咬紧牙关,闷不做声地任凭他折腾,敬王更怒,捡起落在地上的萧,“你要吹,便吹个够!”

侍从下属早就躲得远远的,近来敬王脾气越发暴躁,无人敢来触霉头,——何况这柳芜烟到底与他们也没什么干系。

想到灵隐山就藏在这片山脉某一处,敬王出奇地兴奋,昏天暗地,不知过了多久,才过足了瘾,也不做休息,将虚弱的芜烟直接抛到马背上,风驰电掣,几日后,来到了一片山水环绕的地方。

段庆峰早已带人恭候在此,见到芜烟跟在敬王后面,心里咯噔一声,暗恨这小子怎么如此经磨,还没死掉,但脸上不敢显露半分,笑着说,“王爷来得正是时候,今日是初一大潮,正是进谷之日。”

芜烟没来过这里,敬王也不多做解释,拉着他弃马从舟。舟行不久,便到一个山洞,顺流而入,开始还可撑船,后来山洞越发狭窄,众人便又下来,凫水而行,水面越来越高,山洞渐渐潜入水下,芜烟跟在敬王旁边屏气潜水了好一段,慢慢气息不够,直到胸口好像要炸开了,才看到上面有亮光,知道那是水面,急急划出,连脸上的水都来不及抹掉,扒着石壁不停大口大口呼吸。

众人纷纷露出水面,满耳都是呼吸声,休息片刻,沿着山洞向上而行,水面渐渐下落,复又步行,山洞蜿蜒,岔口甚多,领路的段庆峰也不敢大意,边走边查看,半个时辰左右后,才算走出了山洞。

出了洞口,面前豁然开朗,举目十几里,兵营、练兵场、冶炼所俨然在目,秩序井然,而谷主牧源已率部下来拜见。

敬王面露赞许之色,对着段庆峰和牧源说,“不错,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这里已看出些样子,你们费心了!”

二人惶恐道,“分内之事,不敢当王爷赞赏。”

牧源小心看了一眼敬王身后的芜烟,见他面色萎靡,困乏得厉害,便说,“王爷远道而来,车马劳顿,属下已备下酒宴给王爷接风,还请王爷移步。”

来到敬王庭院,虽不如京城王府恢弘庞大,但也别致舒适,兼有几分野趣。芜烟已是累极了,懒得见外人,强撑着洗漱一回,由燕儿伺候着草草吃了几口饭,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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