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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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姜丛凤几乎从座位上弹跳起来,一把抓住偃月手腕,激动问道:“英亲王大胜归来?你没看错?”

偃月忙道:“回夫人,真的是英亲王率部队回京,大家都在说,肯定不会错的!”

姜丛凤忍不住手扶胸口,里面剧烈的心跳清晰传入手掌,她喃喃自语:“英亲王回来了,他没有重伤失踪,那道军报是假的,也就是说父亲和哥哥也都没事,他们都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一把掀开车帘急声吩咐车夫停车,还未等马车停稳抬脚就跳了下去。青虹偃月两个吓了一跳,也忙跟在后面跳下马车。

姜丛凤奋力挤进人群,不顾两旁百姓的白眼和怒骂,一直挤到最前面,她抬头,正好看见父亲的坐骑飞天以及骑在飞天上那个穿着盔甲带着面罩的魁梧人影——父亲真的回来了!虽然父亲以前从不戴面罩,但此时她似乎忘记了,或者说她选择性的忘记了。

“父亲!”

她奋力挤开道路两旁的守卫,泪水不受控制从眼角飞落,身后青虹等人急切的呼喊被人声淹没,她的眼里心里只有那匹威武的枣红大马,以及马上那个全副武装的威赫将领。

两旁的士兵拦住她,急声呵斥:“大胆!你不要命了,冲撞大军可是死罪!”

暴喝声终于让她清醒了些,姜丛凤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忙对士兵解释:“你误会了,我不是冲撞大军,你看见了吗,那当先一骑,就是那匹枣红大马,那上面的将军是我父亲!他没死,他回来了!父亲!父亲,阿凤在这儿,父亲!!”眼看那匹枣红马近了,她忙跳起来急急挥手,脸上的笑容比头顶的太阳还要热烈,她是那样激动,那样快乐。

然而两个士兵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这女人疯了’的信息,正要将她叉出去,那枣红马上的人却注意到了这里,听见她的呼喊,枣红马被一拉缰绳,在她面前停下来。

“父亲!父亲您回来了,您真的没事!”姜丛凤脸上裂开大大的笑脸,抹了一把眼泪,见飞天的头正在自己眼前,想也没想抬手摸上去,亲昵道:“飞天你也回来了,真好,谢谢你把父亲再次带回来。”

马上人正要制止,却见那马儿竟乖乖低头任她抚摸。见此,马上的将领放下手,想了想,抬腿翻身而下。

姜丛凤满眼都是朝她走来的‘父亲’,她双眼含泪欣喜若狂,正要扑上去,那两位士兵却突然跪下,诚惶诚恐道:“见过英亲王殿下,还请殿下恕罪,是属下失职让人惊扰了殿下及众位将军。”

“英亲王?不是……父亲?”姜丛凤脸上的笑容僵住,因为这意外来的太快,表情狰狞又诡异。

“你是何人?”面罩下的声音低沉平缓,但这声音是陌生的,她盯着青面獠牙的面罩,终于想起来父亲是从不蒙面的,他总说男子汉大丈夫仰不愧天府不怍地,行事当光明磊落……

姜丛凤不由自主发起抖来,脸色惨白,那双不久之前还充满期盼和快乐的清澈眸子渐渐盈满恐惧,她看着枣红大马,嗓音压抑颤抖:“您……殿下,为什么骑着飞天?那是……那是我父亲的马。”

“你是镇国将军之女?”面罩下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惊异,然而姜丛凤深陷打击根本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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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亲人·上

“夫人!”这时青虹偃月终于挤进来,两人把姜丛凤挡在身后,忙冲英亲王屈膝行礼,青虹脸色发白,惶恐道:“奴婢见过英亲王殿下,我们夫人最近身体不适精神有些恍惚以致冲撞了您,还请殿下恕罪!”

面罩后的眼睛盯着姜丛凤好一会儿,终于在青虹冷汗淋漓的忐忑中开口:“无碍。”

青虹顿时松了口气,忙道:“多谢殿下。”然后和偃月两人扶着姜丛凤退出人群,上了马车。

英亲王一直注视着她们的身影,这时招招手,后面走近一人,英亲王吩咐道:“长戈,刚刚那女子应该就是姜老的女儿,你让人去查查。”

“是,主子。”

英亲王一行人在百姓的欢呼簇拥下走到宫门,年逾不惑身形健朗的元盛帝正领着朝中文武百官在宫门前迎接。

众人下马行礼,元盛帝看着意气风发的众将士忍不住畅快大笑,上前两步亲自扶起英亲王,朗声笑道:“皇弟,你终于回来了,皇兄这几日几乎夜不能寐,就等着你归来!”

英亲王管宗麟取下面罩,露出一张刀凿斧刻的脸,眉飞入鬓,鼻梁挺拔,嘴唇棱角分明。明明是一张极为俊逸贵气的脸,却偏偏第一眼被吸引的是他稳如泰山但又散发着隐隐煞气的气势。他神情平静,眼底却黝黑如深渊,叫人一眼看不到底。

比起皇帝的兴奋激动,他要平静许多,唯一算得上热情的动作就是回握住皇帝的手,说道:“多谢皇兄惦记,臣弟幸不辱命,历时十一载,与众将士一起终于将鞑靼彻底赶出了北疆。”

“好好好!”皇帝连说三个好字,牵着他的手一起往宫里走:“有皇弟在朕身边,何愁我江山不稳,外敌不驱啊!”

皇帝身后的太子廉王等皇子上前见礼:“侄儿见过皇叔。”

英亲王淡淡点头,与元盛帝携手从几人面前走过。

太子乃是嫡长,与英亲王差不多都是三十出头,不过一个威严挺拔,一个白胖发福;廉王排行第三,倒是风流倜傥。两人皆是当朝元盛帝最喜爱的儿子,他们身后才是其他皇子。

众人跟在后面往里走,廉王靠进太子耳边低语道:“大哥,你发觉没?两年多没见,皇叔气势又强悍了许多,他刚刚看我那一眼,我到现在还心肝儿发颤呢。到底是武将,杀过人见过血的就是不一样。”

太子双手背在身后,面上没什么表情,闻言淡淡道:“想要这样的气势还不简单?你也杀人如麻即可。”

廉王作势打个寒颤:“还是算了吧,本王更爱纸上春秋,再左拥右抱一番岂不快哉,何必拿起冷硬钢铁去打打杀杀,那些东西锋利得很,说不得一不小心就伤到了自己。”

太子淡淡冷笑,目光却始终落在前方那个高大的背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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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姜家时,姜丛凤情绪好了许多,毕竟经历过连翻打击,只不过又失望一回罢了。

虽北边传来姜家父子因贪功冒进而战死的消息,但毕竟朝廷还未发下明旨,因此姜家大门的匾额还是那块已悬挂了好几代人的黄花梨木的镇国将军府的牌匾。她站在门下仰头看着那副饱经风霜的匾额,伤痛难言。

守门小厮忙上前见礼:“小的见过姑奶奶!”

看了眼清冷的大门里外,姜丛凤哑声问道:“家里的丧事还未布置起来吗?为何既没见人上门吊唁,也不曾看见迎客的管事?”

“二夫人说,朝廷既无明示,两位将军遗体也未回京,只能暂缓丧事。”

“二婶?二房还在?你们少夫人呢?”

小厮缩着肩:“回姑奶奶,听到消息的那日少夫人就病了,一直未曾见好,这两日小少爷身上也有些不好,二夫人便一直在这边主持大局。”

“嫂嫂和鸿儿都病了?”姜丛凤一惊,也顾不得悲痛,忙抬脚往里去,青虹让偃月看着他们收拾箱笼自己忙跟了上去。

一路往里走,遇到的下人要么惊讶张皇,要么犹疑见礼,也有人偷偷摸摸东躲西藏。姜丛凤越往里走脸色越难看,姜家大房乃武将世家,向来赏罚分明、纪律严明,什么时候变成了如此畏缩模样。

待进了嫂嫂张氏所在的院子,首先一股药味扑面而来,姜丛凤四处一看,偏房角落里正生着炉子在熬药,一个才留头的小丫鬟守在那里,嫂嫂身边的四个丫鬟以及心腹刘嬷嬷却一个也不见。难道真是见父兄没了,以为姜家要倒了,一个个竟敢玩忽职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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