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2)
“是,陛下。”
太子再次垂下头去,缩在袖子里的手却止不住的发抖,害怕自己露出破绽,又哀戚道:“儿臣不知那药的背后到底多残忍,但儿臣每次犯病时都能用这药压下去,但即使如此,若城外的那宗分尸案当真与太初苑有关,儿臣只要想到死了那么多人,心中就实在愧疚难言,因此早早进宫来,只请您降罪与儿臣!”
他说的句句诚恳,皇帝却道:“不急,等这案子彻底查清了再来定夺不迟。”
太子心中忐忑,却还是恭敬应下:“是,儿臣遵旨。”
他模样实在狼狈,皇帝叫人打了水来,梳洗后让他坐下说话,见父皇对自己态度还算温和,太子总算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未落到肚子里,只听皇帝又冷不丁地问道:“太子妃到底是怎么死的?当真是因为受了你皇叔的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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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癫疾
太子低头抹泪:“父皇, 周氏自从姑姑大婚那日回府后,便一直不好, 儿臣起初以为她是胆子小,并未放在心上,可后来一直断断续续未见好,也请太医正看了好几回, 这回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在她面前说起了城外的那庄惨案, 还说‘那案子是英亲王负责侦办’,又说了几句传闻的惨状,当时人就被吓得不行, 后来用了药睡着了, 却再也没醒过来……”
他低声哽咽:“父皇,即使皇叔不曾真的对周氏动手做过什么, 但他所作所为的确吓坏了周氏,儿臣身为他的丈夫当时未能护住她, 此后又让她被生生吓死,儿臣既窝囊又气愤,如今人没了, 儿臣无论如何也要讨个说法!”说着掷地有声的话, 耳朵里却听着皇帝的反应。
恰这时宫人报太医正来了,皇帝让他进来,行过礼后问道:“你此前给太子妃看过诊,她的身体如何?人真的能被吓死?”
“回陛下,常人有‘吓破胆’一说, 人的确是有可能被吓死的。太子妃的状况的确不是很好,失眠、惊梦、不安,而且‘恐伤肾’,太子妃因长时间处于惊吓状态,体内五脏多少都受到些影响,其中肾脏尤甚,若此时再度受到骤然惊吓,是很可能造成猝死的。”
“如此……朕明白了。”说着看了太子一眼,却也没有多少什么,太子有些不满,却也不敢多说。
皇帝又吩咐太医正给太子看看,一番详细检查后,太医正道:“太子身康体健,并无大碍。”
太子急道:“你好好看看,本宫不时就心焦气躁,全身虚汗发软,且手掌总会控制不住的抖动,发病时拿不住东西。”
“如此?”太医正眉头一皱,再次拿出银针刺穴,刺到右脑的几处穴位时太子顿时脸冒虚汗,痛叫出声,太医正不由神色凝重,又做了好几些检查,最终神色凝重,看了眼皇帝,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直说就是。”
太医正沉吟片刻,方道:“回陛下,太子恐有癫疾之症,因此症表里不显,因此不到发病很难发现。”
皇帝皱眉:“癫疾?很严重?可能治愈?”
“此症初期表现为失神、手脚发软、痉挛等,到后期严重者会控制不住四肢肌肉、脸部表情、甚至五官痉挛等,若没能及时治愈,最严重者会导致偏瘫。”
“这么严重?但那神医说是可以治好的!”太子闻言吓得脸都白了。
皇帝脸色冷沉,指了指那地上的黄金酒壶:“你再看看那酒壶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可能治癫疾?”
太医正忙拿起,打开后一股怪异香味就飘出来,顿时就变了脸色,忙找了个杯子倒出来一些,发现是淡红色液体,凑近一闻,异香中混杂着一股甜腥味儿,脸色更为难看。太子看他神色变化,原本的成竹在胸也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太医正怒道:“这是哪个庸医害人!这哪里是什么救命良药,这是害人的药还差不多!”
太子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本宫服用后的确会好很多,此前还曾有过口吐白沫的症状,但用过后一次也未发作过。”
太医正恼道:“太子,这里面的确有抑制癫疾的药物,但又加了酒,这酒是癫疾患者最忌讳的东西!再看这药水淡红清亮,好似多神秘一般,实则不过是加了人的血水而已,并不能治病。而且若这血的主人本来就有疾病,您长期饮用说不得反而会跟着染上病,这真真是害人的东西啊!”
太子一下软倒在椅子上,脸色惨白一片,不敢置信道:“怎么会……怎么会……”
皇帝一时怒其不争,也恨那假医骗人,问道:“太子如今身体如何?可还能救治?”
“回陛下,幸好发现的及时,往后用心调理慢慢也会养回来的。不过此后饮食、作息、甚至情绪等方面都需要做出相应调整。”太子不由大大松了口气,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皇帝看他一眼,沉声吩咐太医正:“既如此,太子的病就交给你了,赶紧出一个治疗方子,还有禁忌什么的也都清楚罗列出来,送去太子府上。还有,太子的病情,严禁外传。”
“微臣遵旨!”太医正心头一凛,忙恭敬应下,赶紧拟方子去了。
人走后,皇帝忍不住怒指太子:“你怎会如此愚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难道不懂吗?有病不找太医,去信什么不知来历的‘神医’!朕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你简直丢尽了朕的脸!”
太子这会儿是真的悔不当初,忍不住痛哭流涕:“父皇,儿臣怕呀!儿臣从小就是太子,可自从得了这怪病后,儿臣怕治不好到时这太子之位就到头了!那时儿臣该怎么活啊?儿臣又怎会想到那顾四会给儿臣介绍这样的庸医啊,他居心何在啊父皇……”
刚刚差点就吓破了胆,若真的再严重些,瘫痪在床,别说当什么太子,便是当个正常人也难。此时真是恨将‘神医’介绍给他的顾四碎尸万段,此前只是为了拉廉王下水,现在他自己都怀疑这背后是不是真的有廉王在捣鬼。
他一张嘴皇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看着自己快把自己作死了,竟还有心思去挑拨廉王,皇帝不由想起之前英亲王的话,一时心绪极为复杂。
“好了,别哭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做什么!好在知道的还不算晚,安心等着太医治疗,别再听信些无稽之谈。”
“儿臣明白了,儿臣再也不敢了!”太子听出皇上话里的不耐烦,忙拿起袖子擦了擦眼泪,不敢再哭了。
皇帝又道:“还有,太子妃之前为什么会被吓你自己心知肚明,别以为人死了朕就不会计较前事!至于后来再次被惊吓,那也是你自己御下不善,任由下人在她面前胡言乱语,朕理解你的心痛,但也不能胡乱咬人!懂了吗?”
太子低头行礼,脸色隐隐狰狞,嘴里却顺从道:“父皇放心,儿臣都明白了。”
“好了,既然没事了就回去歇着吧,至于太初苑的事,等到大理寺和刑部查明了,自然知道谁是谁非。”
“儿臣遵旨。”太子恭敬应下,心里却难免忐忑不安,皇帝的口气听不出什么,也不知这番‘以退为进’的谋划成功了没有。
回到府里,太子妃的灵堂已经布置起来,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太子下意识避开满眼的白,也没去灵堂,而是进了书房,小曹公公正在等他。
见他眉眼纠结,忙问道:“爷,如何了?”
太子在太师椅上坐下,缓缓呼出一口气:“父皇叫本宫回来歇着。”说着想起什么,眼睛看到多宝阁上,果然在角落里看见了一个黄金酒壶,脸色一变,忙道:“赶紧把那个扔了!再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都扔了!”
“爷?这是为何?”小曹公公见他面露厌恶,很是不解。太子将太医正的话说了,小曹公公一愣,露出大惊失色的模样,忙跑上去把那黄金酒壶取下来,交给外面的人让赶紧处理了。
太子这才松了口气,转而恶狠狠道:“那顾四果然心思恶毒,找来的哪里是什么神医,是个疯子还差不多,本宫差点就被他毁了!他死了倒干净,若不然,本宫定要他好看!”
小曹公公忙给他倒上一杯茶,安抚道:“您别激动,太医正不说了您得注意自己的情绪吗?再者就算那庸医死了,不是还有活着的人吗。”
太子接过茶饮了两口,闻言道:“你什么意思?”
“您想想,顾四将那神医介绍给您到底用意何在?廉王殿下是否知道?还有一心要彻查此案的英亲王,这些可都是朝您一步步紧逼而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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