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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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顾宜人可对与华霄霁接头之人也有了判断?”

“的确,我有怀疑之人,但需要罪凿,我已经作了安排。”却并不想与周王详说的模样。

周王便也没有追问,只道:“这回又要假莫问之口提醒迳勿么?”

“没那必要。”春归摇头:“这桩案件横竖都会拖延一时,外子知道怎么做才不至于打草惊蛇,我今日与殿下见面,一来是想告诉殿下华霄霁已是罪凿,另外是想知道,殿下应当不至于放弃潘存古那条线索吧?”

“这是自然。”周王颔首道:“不过我们行事必须更加小心,否则,惊动对方,潘存古都怕难免杀身之祸!那这条线索就可能彻底被斩断了。但我们与潘存古并无交从,李公又已遇害,只怕极难说服潘存古开口了。”

“这事不难,因为我们而今有了娇杏相助,只是为防万一,还是待途经汾阳时再行察探为好,殿下除了安排人手护好潘存古莫被灭口之外,暂时可以摁兵不动。”

周王颔首,又听春归说道:“其实我在想,对方为何要杀害外祖父三位亲长,而不干脆将潘存古灭口彻底断绝后患,是否潘存古实则与那关键人交谊匪浅?”

“迳勿也有这样的怀疑,所以我们已经在暗察潘存古的亲朋故交。”

他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看来这件事,兰庭竟然和春归完全没有沟通过?

这是不是说明,他这段时间的观察并没有错,这两人之间的确已生隔阂?

但周王忍着激动佯作什么也没有察觉。

“日后我不会再来明河榭与殿下私见了。”春归却突然说到:“玉阳真君应当也不会再现身,会否还会引导亡灵寻我提供线索也不确然,如有必要知会殿下,我会托莫问往见,殿下有何询问之事,也请让莫问转告,他是可信之人,也不会多事追问隐情,殿下无论有何话,对莫问皆可直言。”

说完,行礼,告辞。

留下周王在明河榭中蹙眉独坐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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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陈郎谨慎

吴王宫里再次发生人命案,自会引起不少人关注议论,比如陶芳林,听说春归死了个婢女,且还是这婢女险些没把华霄霁毒杀,竟然尤其的兴灾乐祸,这天又忍不住私下和淑绢嚼舌根:“梦里赵兰庭娶的根本不是顾氏,所以哪曾发生过这多疏漏?居然闹出自家婢女险些把自家僚客毒杀的笑话来?所以说啊,顾氏哪里真能称为才智不凡了?说到底还是仗着她那副好姿色罢了,只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她注定就没有那等福泽,她啊,怎么祸害赵兰庭我懒得管,只要不会再连累殿下。”

又这回就连丁氏竟都对这一件事心生好奇,这日专程去找楚楚闲聊:“娘子可见过那娇杏?”

“并未见过。”

“我是在安平院偶然见过一面,看上去也是弱质纤纤,怎想到她竟然胆敢杀人害命!难怪连顾宜人都被她瞒骗过去了,险些让她闯出大祸来!”

“说起来妾身仿佛听都不曾听过‘娇杏’这人名儿,也不知她原来也是顾宜人身边服侍的奴婢。”

“娇杏原本就不算顾宜人屋子里的姑娘,她啊,从前是顾氏族里的老太太硬塞给顾宜人的陪嫁丫鬟,娘子你品品她的容貌,就知道顾家老太太安的是什么心了。”

楚楚果然品了一品,笑而不语。

丁氏却暗忖:这妇人确然有问题,明明说不曾见过娇杏,这会儿子又从哪里品一品?

“不过这丫鬟倒也精明,知道顾家那老太太靠不住,不敢作怪,但顾宜人到底和她难以亲近,就更说不上信重了,就是没想到,这丫鬟竟然不是真胆小,而是顾家老太太从前许她的好处不够大。”

“也不能说顾宜人不小心,一个是人心难测,又一个是阴谋防不胜防。”

“可不就是娘子这话。”

楚楚便没往深里打听这件事故,倒是这天看陈实唉声叹气闷闷不乐,夫妻两个关着门说体己话:“夫郎可是牵挂着逢君阁的生意?”

“可不是,也不知咱们还得留在吴王宫里到什么时候,赵副使和顾宜人又都这么忙碌,怕是抽不出空闲来过问店子那头的事儿,咱们倒是闲着,但为了避嫌别说去店子里照看,连掌柜的和账房都不

好见。眼看便近新岁了,也不知生意是个什么光景,我们虽只出了小头,却也是把所有积蓄都砸在了店子里,而今进出账目一应事务全靠雇工处理,我哪里能够安心。”

“怎么也得等到皇上审断了元同知那桩命案,咱们彻底洗清了嫌疑,才好回去的。”楚楚安慰道:“吴王宫里又接二连三发生了这多起事故,我们总不好为这点琐碎事给顾宜人再添乱,只不过店子里的掌柜和账房都知道这生意不仅咱们一个东家,顾宜人也有注资,应当不敢动大的手脚,只要不蚀本,目前盈利少些也不算什么,日后慢慢会有起色的。”

“我还担心着,不知那梁氏面圣时,会不会咬定咱们加以陷害。”

“便是她改了口供,高厂公不是亲耳听闻了钱、孟两人的供诉,放心吧,赵副使及顾宜人都这样信心十足,他们无碍,我们自然也能得以洗脱谤陷。”

“朝堂的事儿,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闹不清,唯只有相信赵副使和顾宜人了。不瞒娘子,我着实有些悔不当初,要早知交识赵副使伉俪二人会被牵连进储位之夺,当初就不该贪心,稳扎稳打从小买卖做起,不过就是多辛苦些年,总比而今担惊受怕的好。”陈实又是一声长叹。

“万幸的是赵副使和顾宜人还肯庇护咱们,虽遭了这番波折,到底没真受牢狱之灾皮肉之苦,往后更加可能因祸得福,这不仅仅是少受些辛苦而已了,夫君想想,待周王殿下成了储君,今后咱们在南京城就再不怕豪强权贵欺压,夫君便能安安心心把买卖做大了。”

“娘子说得是,倒是我不知足了。”陈实终于有了些笑容:“我也着实是闷得久了,砧板炊锅都有好些日子摸不着一下,我就怕自己原本就没有别的本事,单靠一手疱厨之技维生,要这手艺都生疏了,那就真成了实打实的废物。”

这话多少有些自嘲的意思。

但楚楚却极体贴自家夫君自嘲之外的郁愁,想了想,出主意道:“我今日听丁娘子说起,险些遇害的华郎君身体虽已渐渐康复,怕还得经些日子的汤膳慢慢调养,为殿下及赵副使诸位贵人的安全,吴王宫的三餐饮食我们是不便插手的,却可以试着问一问顾宜人,不如让夫君照料华郎君

的汤膳,一来夫君不会闲得发闷,再者也算是为顾宜人略微分忧。”

“这建议好。”陈实顿时来了劲头,可细想想又未免担忧:“华郎君可是刚刚才经了生死攸关,要万一加害他的恶徒贼心不死……不妥不妥,这事大有可能又牵连咱们。”

“夫君亲自动手烹制汤膳,亲自给华郎君送去,恶徒便钻不了空子,再者说华郎君大难不死,再无泄密的嫌疑,那恶徒再加害他也是徒劳,不至于再冒风险行殊无意义之事了,更不说要这事儿若真不妥当,顾宜人也不会答应。”

陈实又觉楚楚的话大有道理。

于是楚楚便真来了一趟安平院,说了这件事。

春归笑道:“亏得贤伉俪热心,真是给我解了一大难题。不瞒娘子,华先生遭遇这场劫难,确是我疏忽大意的过错,他的身体需要慢慢调养,药膳的烹制更得精心,然而厨房里着实没有这么多人手,大厨是无法专为他一人的药膳用心的,普通仆妇烹调出来,药效虽有了,味道着实是……一两日还能忍耐,时日长了,再不挑剔的人恐怕也难以下咽。

这样,我和陶才人商量商量,专在外院单辟一间小伙厨,华先生的药膳便交给贤伉俪烹制了,我屋子里的丫鬟都是靠得住的人,再拨一个给贤伉俪做帮手,担保不会再发生任何纰漏。”

就把入深暂时调遣给了陈实夫妻二人使唤。

青萍十分赞同春归的决定:“我们一拨奴婢中,入深年岁是最小的,却最细心,尤其是跟着大奶奶以来,更是扩增了阅历,让她去照顾华先生的饮食,担保不会再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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