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1 / 2)
红丝绒的小盒子看起来十分可爱,经理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冷光一闪,经理惊呼出声:靠,掉出去了!
不知是不是装盒的时候没注意,戒指竟然在打开的一瞬间滚落在地。
还好他们脚下铺有地毯,玫瑰金的戒指陷在由于长时间使用略有褪色的地毯中,看起来甚是狼狈。
经理手忙脚乱地把戒指拾起来擦了又擦:幸好没滚哪个缝里去。
王师傅凑上来看了看,经理拿着的是一枚样式很简单的素戒:行,我看好了,快收起来吧,这么一掉可不是好兆头,千万别让客人知道了
他们不知道这桌客人大概率连惊喜也没机会体验。
两人说话的当儿,凌语归正手脚发软地坐在急诊室的等候区,面如死灰,看起来比旁边脑袋绑着绷带的病人还吓人。
他眼前反复浮现护士一路小跑将夕一推走的画面,背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浸透。
事实上,发现夕一不省人事的那瞬间,他的心脏几乎也要停止跳动,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
还是计程车司机问明情况后第一时间把他们送到最近的医院。
直到现在,他还有种不真实感。
那样精力充沛的人,怎么也不应该是刚才躺在担架床上的脆弱模样。
凌语归交握住发抖的双手,又想起之前夕一有一两次表现得不太舒服。
难道从那时候起他的身体就出现问题了?
不、不对!
凌语归神经质地晃晃头。
夕一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次只是太累了而已,对,一定是这样。
周围的人向他投来奇怪的目光,一个坐在旁边的女士皱皱眉,起身走开。
凌语归毫无感觉地望着地面,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第一次,他并没有理。
然而对方连续拨打了三次。
最后一次,他终于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礼貌的问候:
请问是凌先生吗,我是红麒餐厅的X经理,您在我们餐厅定了位置,请问大概还需要多少时间过来呢?
凌语归都快忘了这事,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很美好的夜晚。
他虚弱地张了张嘴,竟然没发出声音来。
喉咙中火烧火燎,又干又痛。
电话里还在追问:喂,凌先生,您听得到吗?
凌语归勉强咽了两口唾沫,嘶哑地道:麻烦取消我的预定,谢谢。
啊?对方显然很意外,您是说取消对吗?
是。凌语归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按照我们餐厅的规定,预付的费用是不会退还的,您确定要取消吗?
凌语归根本没听清电话里还在说什么,他望着墙上的挂钟,来医院已经四十分钟了,一点夕一的消息都没有。
敷衍地嗯了两声后,对方终于挂了电话。
等候区的人越来越少,夜晚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凌语归把手缩进衣袋里又拿出来,寒冷或许能让他的头脑更清醒。
入口处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凌语归猛地抬起头。
他想知道夕一的消息,又害怕得到什么消息。
一老一少两位医生带着好几个人匆匆走来,看样子跟他没什么关系。
但紧接着,走廊另一头又出现了好几个人影,还推着一张床。
正要低下头的凌语归看清了慢慢从阴影中推出来的担架床,瞬间站了起来。
病床上的人正是夕一,他还是如被推进去时一般,身上什么仪器都没有,却有好几个医生护士围在旁边。
难道
凌语归不敢再猜下去,他正要上前,后面进来的几个人却抢先走到病床旁。
深夜的医院里,一点点声音都变得很清晰。
凌语归听到年长的医生以一种相当恭敬的口吻说道:广女士,您要找的人就是这位先生吧。
对,他就是我侄子,谢谢您帮忙。
客气了,小事一桩而已,您侄子的生命体征很平稳,应该没什么大碍。
听见这番话,凌语归心头的大石落了地。
此时,他才分出注意力去观察这群人。
说话的女人附身查看夕一的状况,她的发型和衣着都很老成,长相却如同少女般娇艳,五官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凌语归的手倏地握紧。
他并没有见过她,眼熟只是因为,她的眉眼和夕一有五分相似。
女人跟医生说完话,回头将人群中一个老太太扶了出来。
老人头花已花白,身姿不似一般老年人的佝偻,反而匀称挺拔,穿着一袭藏青色的丝绒旗袍,像是民国走出来的大家闺秀。
她缓缓走到病床前,带着玉镯的手轻抚上夕一的脸:安平,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伴随着叹息的话语中仿佛蕴藏了无穷的关怀与慈爱。
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看了,都会觉得他们是关系亲密的一家人。
凌语归站在不远处,一步也迈不出去。
有了家人的夕一,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同性恋人。
女人和老太太的口音不像本地的,好不容易找到亲人,恐怕也不希望夕一继续呆在这。
夕一醒来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一个摇摆不定的男人,还是一个美好并且很有可能非富即贵的家庭?
如果是自己,肯定会选择后者。
凌语归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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