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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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安极快地调整好态度,赔笑道:大哥二哥说笑了。

殊不知,他方才疑惑的表情,全然落入了顾爻的眼中。

有意思。

这人除了说错自个姓名,竟是连自个兄弟都不认识了。

谁跟你说笑了?许安.邦倏地翻脸,如今小妹的尸骨还沉在河底不知所踪,你倒是跟这傻子翻云覆雨得快活!

他愤然扔了筷子,却不慎砸翻了热茶。

小心!许长安眼疾手快地将顾爻推开,自己却来不及闪躲,被那茶泼了个结结实实,烫得倒吸冷气。

顾爻微怔,还不忘扮演好傻子的角色,专心抠挖着亭柱的红漆。

夫人!冯管家连忙为许长安擦拭脸庞,对他们的恶行欲言又止。

但两位主人都没说话,他是没有资格出头的。

无碍。许长安摆手让冯管家退下,免得误伤了老人家。

他算是明白了,今天这俩人是来故意刁难他的。

许安.邦所说的小妹,便是许大小姐许安棠。

圣旨下来时,因为她不愿意嫁给顾爻,跳河溺亡。许丞相必须紧着圣上的旨意,只能先让许长安代嫁进将军府,再去捞许安棠的尸体。

可惜几番耽搁下来,许安棠的尸体早就不知道被河水冲去了哪里。

要说责任在谁,许长安觉得自己也是个受害者。

许安棠看不开,你们不怪许安棠,倒来怪我。怪我什么?怪我没把河水喝干,才让许安棠寻死成功?什么狗屁道理!

虽然许长安也知道,道理就是,许安棠是正妻所出,而他不是。

他只是妾室之子。

妾,便是那小的,没权势的,不娇贵的。

而她们的孩子,则比她们更小,更没权势,更不配娇贵。

许安.邦和许安定也是正妻所出,和原身压根不在一个级别,待遇自然也不同。

自从前些年原身的母亲病故,丞相府里就一直盛传是原身克死了他的母亲,两个哥哥更是张嘴闭嘴都是晦气的东西,原身在丞相府的日子更加不好过,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将两幅面孔切换自如。

许长安不是原身,演不来两面三刀,却也不敢轻易崩了人设。

他已经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崩过一次了,再崩一次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得悠着点才行。

风吹多了,本就染了风寒的喉咙有些发痒,许长安掩嘴轻咳两声,低眉顺眼道:大哥教训的是。但三弟不敢隐瞒,自从阿姊跳河,心中甚是悲戚,确实从未快活过一日。奈何回门之时未到,不敢轻易返家,只能日夜在屋中祈祷,盼望阿姊是被人救走了,而不是

他说着,因为受不住严寒,微红的眼眶显得像是他真的很难过,一个字也无法再说下去了。

若不是昨日亲眼看见许长安与顾子期玩得酣畅淋漓,顾爻都差点要信了。

这个人嘴里说出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许安.邦听了许长安的解释,微微挑眉,又用折扇挑他下巴,你当真未与这傻子尽人事?

许长安垂眸,抿唇,用委屈的表情告诉了许安.邦答案。

心里却在大骂这他妈是重点吗?你们一家子什么毛病,不羞辱人日子就过不去了?等着吧,总有一天我非得把你这把破扇子折断!

那还真是可怜。许安.邦明显心口不一,瞅见他雪白的脖子上没有任何痕迹,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愉快起来,好像许长安的不快乐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许安定连多看许长安一眼都嫌碍眼,提醒道:大哥,别忘了正事。

行吧。许安.邦这才收回折扇,又扔了两颗花生米进嘴里,我们今日来,正是为了回门一事。

许长安安静地等待他继续。

许安.邦也不绕弯子,父亲说了,傻子娶你为妻,圣上很是重视,要你明日跟着傻子去上朝,就算是回过门,不必再返家了。

自从顾爻痴傻后,上朝便免了,圣上再要见他,都会专门派人来知会一声。

许长安很懂事,三弟一定谨言慎行,不为父亲丢人。

许安.邦满意地点了点头。

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离开时,许安.邦还提了一嘴,这酒不错,晚些时候送两坛到浮水台来。

许长安不敢不应,待送走两人,立刻就冷了脸。

将军府里珍藏的酒,全是千金难求的好酒,这两兄弟倒是会占便宜。

冯管家连忙去拿烫伤药,曾厉害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许长安怪罪自己没有通报就将两位公子接入将军府招待。

可是比起许长安,他更不敢得罪许安.邦和许安定,毕竟这两位是连许长安都要乖乖藏起獠牙的正妻之子,平日里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就只能算自己倒霉。

许长安却连看都没看曾厉害一眼,扭头问顾爻:你没事吧?

刚才那一下猝不及防,他也不确定伤到顾爻没有。

他有事没关系,主角可不能有事。

顾爻看着狼狈不堪的许长安,茶水湿了他大半的衣裳,冻得他瑟瑟发抖咳嗽连连,脖颈上的烫伤还泛着红,却先担心起自己有事没事。

这样的许长安,还是许长安吗?

顾爻越来越分不清,眼前站着的究竟还是不是前世的那个人了。

许长安等不到他的回答,只好自己检查起来,还小心地注意不碰到顾爻,确认人没事才松了口气。

冯管家拿了药回来,正好见到这一幕,憋不住的心疼,夫人您也真是,那杯茶那杯茶

他说不下去了。

因为那杯茶本来伤不到许长安,可许长安若是不推开顾爻,此刻受伤的就是顾爻了。

许长安笑道:没事,我不疼。

顾爻却记得他之前分明疼得倒抽冷气。

冯管家化心疼为动力,打开药瓶的盖子,夫人请往这里坐。

许长安便乖乖坐下,有劳了。

总算是艰难地维持了人设,许长安一边由着冯管家为自己上烫伤药,一边打定了主意这个仇绝不能过夜。

他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出这口恶气,就见下人们小心翼翼地起出了两坛酒来,顿时灵机一动。

且慢。许长安叫住他们。

那几名下人便停下了动作,向他行礼,夫人好。

许长安唤道:曾四。

总算想起惩罚他了吗?

曾厉害正要跪地求饶,却听许长安继续道:去买两坛烈酒和几斤巴豆回来。

想喝将军府的珍藏,他们还不配。

曾厉害:???

许长安又道:记得挑药效最烈的那种。

曾厉害呆愣半晌,茫然应道:是?

他惶惶不安地慢慢离开丞相府,却直到看不见许长安,许长安都没有叫住他。

三公子这是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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