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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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穿着那身消失时的西服,只不过常年披在肩头森鸥外赠予他的风衣外套消失不见,像是在昭示着他叛逃的行径。青年原本被绷带覆盖的右眼裸露在外,被额前过长的刘海遮掩住大半,深邃瞳孔中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就好像光亮从未降临过。

太宰君。

掩盖住内心那一瞬间的震惊,森鸥外很快维持好属于老狐狸的笑容,转过身去注视着出现的毫无征兆的青年,却警惕的并未向前走去。

位于大门外的守卫没有任何反应,也就是说没能察觉到丝毫异样。

能让太宰治眨眼间出现的原因只可能是异能力,瞬间移动、传送都极有可能。但是放在异能力为人间失格的青年身上,却又是最荒谬可笑的猜测。

不是本人还是说有什么异能力连他都无法无效化的吗?

这种情况并非没有先例,比如将太宰治四肢肌腱能力废除的米哈伊尔就是过于惨痛的例子。如果说人间失格无法对超越者起效,那么能做到这点的人只有

时间操控类超越者,潘多拉亚克特。

是被挟持了,还是说又因某种原因委身于对方?

即便内心思绪万千,森鸥外依旧维持住浮于表面的和平假象。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尖微动,一抹寒光自袖口滑落,作为武器的锋利手术刀被攥在指间,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突然消失了半个月,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男人笑眯眯地望向气质淡然到几乎察觉不到情绪波动的太宰治,像是一位担忧部下的好上司一般,言语中充斥着关切。

半夜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话是这么说,但青年想要做什么已经足够明显了。

恐怕是因为织田作之助的死刺激到了这个本就被仇恨御使的孩子,让他不再隐藏自己的意图,想要夺取自己的性命,彻底掌控港口黑手党。

他的眼中一片虚无,但往往是这种人在绝境之中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觑。

看样子想要将这孩子送去异能特务科的最优解无法完成了,刺杀首领这样的罪名,即便自己有意从轻处理,太宰治的结局也不会太好过。

也不知道受到严重刑罚后,只留下一口气,关押在港黑地牢内一辈子好。还是在关押期间找借口让太宰治死亡,直接作为筹码,交由跟他有不明不白关系的超越者处理?

如果他还对这孩子有着最后的情谊,前者虽然会彻底失去自由,身体也会落下无法治愈的伤,却能逃过超越者的侵犯。后者则是榨干他的最后一滴利用价值,亲手将这孩子推向深渊,也可以让港口黑手党免除超越者的威胁

用一个篡位失败的前干部,与梅勒斯做交易,这确实是理论上的最优解。

只是他真的要将自己养大的孩子当做物品一般交易给其他人吗?

太宰治并不知晓自己当做父亲的男人在思索些什么,或者说如今的他已经没有继续思考的必要了。他苍白无血色的双唇开合,缓缓阖上双眼,轻声呢喃着,我是来向森先生告别的。

是吗。森鸥外的神色愈发冷峻,眼眸深处仅存的晦涩感消失殆尽。

没必要再犹豫了。

再这样下去,四年前的那一天将会重演。同样是圆月高悬,同样是新旧首领的交替,只不过这一次被划开咽喉的人会是自己。

明明心中早就有了猜测,此时此刻,男人的心底竟然涌出一种陌生的感情。

微弱的钝痛感蔓延,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在自己的推测中,太宰治还会再等上几年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要在他真正决定篡位之前将其赶出港口黑手党,之后再由异能特务科将他收押的话,即便两人已经彻底撕破脸,至少也能保全这孩子的安危。

前提是他会主动离开,而不是过早的发动篡位。

手术刀的凉意透过白手套侵蚀了男人指尖的温度,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他看到了太宰治比先前消瘦更多的面颊。

短短半个月这孩子又瘦了一圈,原本差不多该合身的大衣哪怕他此刻穿上也会显得过于宽大了。

然而森鸥外没有等到任何来自太宰治的杀意。

枪击、毒杀、割喉,不是任何此刻他能想象到的手法。青年依旧端坐在轮椅上,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做的仅仅是低下头去,躲避开来自自己过于锐利的目光,唇齿轻启。

我准备离开横滨了。

森鸥外表情一僵。

蓄势待发的手术刀未能甩出,他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冷硬的表情定格在了茫然上。

早就做好了跟自己养大的孩子一战准备的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确认这并不是对方为了瓦解他战意的策略,而是切切实实的真心话后,原本条理清晰的大脑也变得一片混乱。

居然不是要篡位吗?

离开?森鸥外重复着青年的话语,语气狐疑。

如此大费周章地潜入首领室,总不可能就是为了叛逃前告知他一声吧?

演戏演得正开心的津岛修治看到了对方的表情,差点没绷住笑。

这种自以为对方要篡位,实则真相与推测大相径庭,完全是自己想多了的表现,放在森鸥外身上已经是极为狼狈的事了。

我之所以会加入港口黑手党,是因为有些事情不能让那个人发现,必须得维持住最基本的走向。

青年很快再次进入角色,将自己代入剧本中的太宰治,言语间充斥满疲惫感,仿佛在命运的摧折面前终于低下了头颅。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从一开始我就没能逃出他的牢笼,自始至终,不过是被他圈养的笼中鸟而已。太宰治神色黯然,像是被迫屈服于命运。

既然他这一次轮回拥有的记忆都在潘多拉亚克特掌控之下,那么以往以来那些自以为是的举动,到底是多么的可笑?

他不能再跟异能特务科接触了,这样下去,费佳的暴露只是时间问题。

还是说,就连费奥多尔这一次的存活也在对方的计划之中?

他不能问,也不敢问。

至少最后,我不想以叛徒的身份离开。

太宰治抿紧苍白无血色的双唇,双手明明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却与他当初手术过后的表现一模一样。

他颤颤巍巍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一枚信封,极其不舍地抬起不断颤抖的双手递上前去,放轻声音解释说:这个是辞呈。

完全没能料到是这种场面的森鸥外觉得那枚信封格外碍眼。

为什么太宰治会有这种表现?

就像是在先前的mimic事件中看出了自己对他的驱逐之意,极其不情愿地耗费了半个月时间收拾行李,直到处理完自己的所有物后,才等到今天前来递交辞呈。

仅仅是不希望被当作叛徒?

太宰治的言行举止中,潜藏了太多对港口黑手党的留恋,这与他以往的表现并不符合。宛若一柄利刃将他分割成两份,一半成为了平日里的太宰治,另一半则是如今这样

如果说这孩子在港黑内的为人处事态度不过是假面,为的就是隐藏住这份真心。那他若是早些时间展露出这一面,又何必走到今天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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