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帮夫君金榜题名 第88节(2 / 2)
“奶奶,是我,陆尚!”
只听门内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大门应声打开,露出陆奶奶稍显惊恐的面庞,她赶紧把陆尚拽了进来,而后又麻利地将大门反锁上,这才抓住陆尚的手,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
陆奶奶面上又是后怕又是责怪:“尚儿怎这个时候回来了?”
不等陆尚回答,只见院里传来另一人的声音,姜婉宁从屋里出来,惊喜望着他:“夫君……”
陆尚闻声望去,第一眼见到的,却是姜婉宁眼下的青黑,也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短短两月时间,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精神也不似之前那样好了。
第67章
随着陆尚回来, 家里总算有了个能主事震慑的人。
姜婉宁绷了几天的心弦一下子松懈下来,才被他碰到,便是双腿一软, 全靠陆尚撑着,方才站稳住脚。
陆尚当即变了脸色:“这是怎么了?家里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然不等他转身, 姜婉宁反手将他拽住,苦笑两声:“不用喊大夫了, 没什么事,我就是好几天没睡好,精神有些不济罢了, 既然夫君回来了, 我可算能好好歇两天了。”
陆尚面上闪过两分迷茫, 张了张口, 却不知说什么。
正巧陆奶奶走了过来, 老人家跟着担惊受怕了两个来月, 虽不比姜婉宁辛苦, 可她毕竟上了年纪,精力神气都不比年轻人,如今便是摆摆手, 声音越显沧桑:“婉宁说的对, 尚儿既是回来了, 家里也总算能安心了。”
“想来你这一路也不好受,正好你陪婉宁回房歇歇吧,有什么事等晚上再说。”
陆尚仍是稀里糊涂,可看两人皆是疲惫倦怠的模样, 终究还是没有多问,他和姜婉宁一起把陆奶奶送回房间, 进了她的小院才看见,院里的几十盆花草久无人打理,已经枯萎了大半。
陆尚问:“家里帮忙的下人呢?”
姜婉宁说:“两个长工上月就让我打发回去了,只剩了柯婆婆和游婆婆,但如今世道越来越乱,两个婆婆也担心着家里,前几天晌午我也叫她们走了,现下家里只我和奶奶两人。”
也幸好她和陆奶奶都能打理得了日常,无非是重新回到事事亲为的时候,也无甚好在意了。
陆尚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从陆奶奶房里出来后,两人转而往自己院里去,姜婉宁原是在桌上打瞌睡的,此时来来回回走了两圈,人也精神了许多,虽还是一身疲倦,但左右不过说几句话的事,不差这一时半会。
姜婉宁问:“夫君要烧水擦洗一番吗?”
陆尚摇头:“不急,晚些吧,我自己去烧水就好,别念着我了,反倒是你和奶奶……”
姜婉宁长叹一声:“其实仔细说起来,我都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就是从半个月前,城外开始出现灾民,衙门最开始还是愿意接济的,谁知才过去七八天时间,整个府城都被灾民围住了,城中百姓这才知道,原来围在外面的灾民,不光只有松溪郡的,还有从临郡来的,今夏大旱,波及甚广。”
“也是从那天起,城内的米面粮油等吃食被疯抢,我还去了粮铺,欲囤几斤粮食,谁知在粮铺外站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眼睁睁看着粮价从七八文涨到三十几文,最后直接过了百,而除了疯涨的价格外,更难的是,粮铺开门半天,店内的粮食就被抢购一空了。”
说话间,两人到了房门后,陆尚推门叫姜婉宁先走了进去。
他不禁问一句:“那家里可还有余粮?”
“有的,除了之前剩下的十来斤,冯家又给送了些米面肉蛋来,还有一些旁的学生家里,也零零散散接济了东西来,如今家中囤的粮食,闭门吃上半年是全无问题的。”
“那就好,那就好。”陆尚松了一口气,“等此番大难过去,我便到这些人家中登门拜谢。”
说完家中余粮,陆尚还是对姜婉宁和陆奶奶的状态感到不解。
姜婉宁喝了一口凉茶,润了润有些干裂的唇角:“这事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原来陆尚不在府城的这两个月,历来都是治安极好的府城也不安生。
两月前大旱才露端倪,陆家就遭了一回贼,只那时家里还有长工在,来家里偷东西的小贼还没逃出去就被长工逮住了,仔细盘问后才知这小贼乃是外地人,趁乱潜入城中,阴差阳错才偷到陆家来,他也没拿什么之前的玩意儿,就是厨房里的硬馍馍,往日都是掰碎了喂鸡鸭的。
听起讲明前因后果,姜婉宁沉默良久,最后叫长工放了他,又赏了他一屉凉馒头。
但有了小贼的前例在,姜婉宁虽是心善,可也不能不顾自家安危,她只好叫长工一白天一黑夜轮换着上值,就在这之后的半个月里,家里还真又逮了两个贼子,偷吃食的就赶出去,偷银钱的就扭送官府。
姜婉宁停顿一瞬,眼中情绪复杂:“长工回来说,官府这些日子已收押了上百贼人,这还是被逮了个正着的,更多的拼死逃了出去,可府城贼子泛滥已是不争的事实。”
而私塾里的学生家世都是还算不错的,早早得了消息,大半都被家里召了回去,最后整个私塾只剩下不到一半人,女学生更是为了安全起见全走了。
姜婉宁听了众人的忧虑后,当机立断放了假,至于何时复学,且看老天什么时候收了神通。
私塾停课后,姜婉宁出门的次数就减少了,往往两三天才出门一趟,也不会走远,主要就是为了打探打探城内城外的情况,再就是夹缝插针地补给一些家用。
随着时间流逝,城内贼子的数量不减反增,姜婉宁没法,找去冯家求了个工匠来,叫他把院里的假山给凿穿,又连夜把家中余粮藏了进去。
一个月前长工被打发回家,却是因为姜婉宁和陆奶奶私下讨论过,家中多是女眷,若那两位长工生了歹心,只怕她们全无反抗之力,倒不如叫他们先回去,家里大门反锁上,往后少出入。
姜婉宁又说:“长工走了之后家里又遭了两回贼,皆是为了求食的,厨房里备着吃食,数量也不多,他们偷走也就偷走吧,只要不伤人就好。”
陆尚未曾亲身经历过贼子连连光顾的情况,可只是听姜婉宁叙述,就能感受到她的惧意。
他忍不住往她那边靠了靠,牢牢抓住了她的手。
这样又过去了半个月,因城外灾民聚集,郡守下令封城,城中百姓虽不许乱传谣言,但私底下的猜测更易叫人惶恐,在有心之人和黑心商户的引导下,城内物价飞涨,尤以粮价首当其冲。
姜婉宁再次感叹:“还好冯家等诸多人家扶持了一把,不然你又不在家,我怕是也要慌乱了。”
陆尚敛目:“塘镇也出现了物价飞涨的现象,但我以为府城有朝廷的人管着,应不会出什么乱子,要是早知如此,当初我宁愿不去山间农场,定是要守着你和奶奶的。”
姜婉宁笑了笑:“朝廷自然是管的,但眼下的情况,灾民遍布,远不是一二朝廷命官能控制得住的了。”
半月前家里的两个婆子也被遣返回家,陆家就只剩下姜婉宁和陆奶奶两人。
至此,姜婉宁再不轻易踏出家门,便是门口有人敲门,只要不是熟悉的声音,她不光不开门,连应也不应了,又为了营造出家中无人的假象,厨房都好些天不开火,最多是在半夜蒸上两锅馒头,一吃就是七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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