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马雕车香满路(2 / 2)
段明廷翻捡着草药,“肯定是那队不知来路的人纵火,真可惜,当时没抓住一个问清楚!”
他二人正在感慨,红裳师兄,现任灵隐山掌门李仲阳来了,他顶着一个乱蓬蓬的道士头,道袍上灰扑扑的,拿着拂尘,圆圆的脸上满是笑,“师妹,今日有没有好点?”
红裳见了他,不禁失笑,“师兄,到现在你还是不会梳头!”
李仲阳挠挠头,“自从你下山,就没人给我绑头发了。如今你回来了,却满身是伤,好点养好伤,早点给我梳头!”,说着,便一手抵在红裳背后,暗暗运起功来,不多时周身便白气缭绕,乍一看,似乎有条白龙在游动,而红裳的脸色也渐渐有了红润。
段明廷和庞如画见状,悄悄退了出来,让他们兄妹二人专心疗伤。段明廷说,“庞馆主,我们几个都在山上,外面的消息真假无从得知,我要下山去看看,你和他们几个说一声吧,我就不一一道别了。”
“你和家里闹翻了,虽说你爹就你一个儿子,但也要小心为上。”
段明廷这一去便是两个月没消息,等他再到灵隐山,已是初冬季节,他这次来,带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蛰伏已久的敬王终于有了动静,他卸任还权,被皇上派去守陵,举家南迁到金陵,这几日已动身。
“这是个好机会!”庞如画拍手笑道,“他势力不如从前,在路上正好下手!”
段明廷看看沉默不语的红裳,却问毒耗子,“裳儿的伤怎么样了?”
毒耗子躲在风信的身后,仍旧一副怯懦的样子,“还没痊愈,不能用内力。”
“什么都比不上裳儿的安康重要!那敬王虽说势不如前,但皇上毕竟没削他的王位,他经营许久,怎么一下子崩塌?况且江南武林势力他收拢了大半,我们就这这几人,不能贸然涉险,不能为了柳芜烟,再把别人赔上!”
“我等不得!”红裳不同意,“片刻也等不得,我身子也无碍,这就要下山。”
“不可!”李仲阳和段明廷齐齐喝止,李仲阳说,“才刚刚恢复三成功力就想胡来,你不要命了?我下不得山,护不了你,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师兄,就听话不准去!”
段明廷也劝,“裳儿,你大可不必担心柳芜烟,他在敬王府呼风唤雨,得意得很,上个月他出府游玩,那架势比王公贵族也不逞多让。我远远看了,他可一直与那敬王谈笑风生,并无半点勉强之意。”
气氛一下子静了下来,段明廷自知失言,掩饰般说道,“我是说,事有轻重缓急,他如今并无十万火急之险,我们就这几个人,折损不得,总要想个万全的法子才好。”
李仲阳一锤子定音,“师妹好好养伤,段明廷下山监视敬王府行动。风信,你们兄弟二人倒与此事无关,何去何从,我灵隐山不干涉。”
风信看了毒耗子一眼,缓声说,“阴差阳错,没想到他竟是我的亲弟弟,我能手刃张一农,报我风家灭门之仇,也算是托了炼姑娘的福。我风信向来不欠人情,此事,我不会置身事外。”
毒耗子透过缝隙,偷偷看了看红裳,红裳察觉,冲他笑了笑,毒耗子立刻缩了回去,闷声闷气说,“姐姐的伤还需要我照料,我……我,不走!”
都如此说,红裳和庞如画尽管不愿,可也毫无办法。
却说敬王出了京城,庞大的车队招摇一路向南而行,虽说他如今惹了皇上厌恶,余威仍犹在,各地官员不敢轻视,均小心翼翼招呼着,但敬王心情阴晦至极,接连多日未曾露过笑脸,手下服侍的人更是遭了秧,叱责是家常便饭,挨板子是王爷格外开恩,丢性命的不在少数。
因王妃同路,芜烟没与敬王同乘,和燕儿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青棚马车,远远缀在后面。
何向明策马急急忙忙赶过来,在车窗外轻敲几下,车帘撩起,燕儿向旁让了让,露出后面斜靠在车壁上的柳芜烟,懒懒地问他,“何大总管,不在前面伺候,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
“不敢当公子称呼”,何向明赔笑说,“王爷发了脾气,谁也劝不住,还请柳公子移步,前去看看。”
芜烟冷哼一声,刚要说不去,略一思忖,便改了主意,下车换马,来到敬王车辇前,刚撩开帘子,一个茶壶伴着怒喝迎面飞来,“滚!”
芜烟侧头闪开,“不乐意见我,那我走就是!”
敬王一听是他,忙将他拉进车来,压在身下就是一顿啃咬,芜烟吃痛,奋力挣扎,“赵珏,谁给你气受你找谁去,少拿我撒气!”
敬王这几日火大,下手不由重了些,见他身上的牙印,也生出几分后悔,抚摸着他说,“我若早听你的就好了,只恨当初我对皇上还心存幻想,不肯早早布置,如今被他架空,只余一个头衔,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了。”
“你不用如此伤感后悔”,芜烟起身将他抱在怀里,亲了亲他,安慰道,“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好在终究你听我的,留下桃源谷这条后路,我们自己就能铸造兵器,便惊动不了朝廷;你还有一些人手,再加上段明廷招揽的江湖人,徐徐图之,总能翻身。”
“不错!我赵珏岂是仰人鼻息之人?何况赵彘那黄口小儿!”得他宽慰,敬王心情慢慢好转,将他衣袍撩开,手习惯性地伸了进去,喘着粗气说,“有你这个军师在,顶他们十万大军,等他日我荣登大宝,必封你为……”
“我才不稀罕当官儿,你那些话留着哄别人去吧!”
“那就……皇后,如何?”
芜烟怒了,“你的皇后在后面的车里坐着呢!你得意便忘形,又拿我取笑!”
敬王哈哈大笑起来,厚厚的车帘落下,马车慢悠悠前行,车铃叮叮当当地响。何向明在外面听到敬王的笑声,暗暗松了口气,小心退了下去。
翌日,修整过后的敬王车队重新上路,在车队的最后,一辆不起眼的青棚小车慢慢与车队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而在一条岔路上,这辆小车出现了,不知不觉中,有几人骑马护在左右,又过跑了一段路,后面又多了几个人,渐渐地,聚集百十号人,一路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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